待将谢容宣送回谢家,将一切善后的事情办好,闻音再回到烟州城外自己的住处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阿哲早早地侯在了屋门外面,见了闻音回来,连忙迎上前道:“师姐师姐,事情怎么样了?”
一下子发生这么多事情纵然是闻音也稍有些累了,不过见阿哲这么关切的模样,不禁又笑了起来,便将这日谢家里面发生的事情告知了阿哲。
阿哲似乎是在这里闲久了,好不容易有个大事发生,自然要好好打听一番,待听到闻音带着谢容宣离开罗云寨之后,他才问道:“那个叫祁珠的呢,她闹出这么大的麻烦,就这么将她给放了?”
闻音就着阿哲打来的热水洗了洗手,又接过了阿哲递来的手帕,随口道:“谢容宣不计较,我还能怎么样?”
阿哲皱眉:“那位谢姑……谢家少爷未免也太没脾气了。”
“他啊……确实是个没有脾气的人。”闻音仔细想来,赞同了阿哲的说法,不过很快又道:“但却不是个好欺负的人。”
阿哲不解:“师姐?”
闻音挑眉一笑,没有解释,谢容宣那开口就能将祁珠说得痛哭流涕的本事,她确实是平生仅见。
想到此处,闻音又道:“不过若当真说起来,祁珠也算是得到教训了。”
“为何?”阿哲来了精神,连忙问道。
闻音这时已经擦过了手,将手帕随手放下,接着道:“陆枕奚现在已经被陆老爷带回陆家去了,说是要在陆家关禁闭关上两年,哪也不能去,祁珠将来估计也没机会再见到他了。”相信经这次的事情,祁珠也不敢再使出原来那胡搅蛮缠的办法。
说到这里,闻音不禁又想起了不久前两位老爷分别时候的情形,两人本是为了相互比拼,结果到最后谁也没有讨到便宜,经过这么一堆事情两个人的儿子也都够让人操心,落井下石的话自然也说不出口了。于是最后在谢家的大门外,谢晤看了垂头丧气的陆枕奚一眼,努力憋了一句夸赞道:“说起来,贤侄……贤侄身手还真不错。”
谢晤都开口了,陆家自然也要说话表示一番,于是看着旁边贤淑静雅的谢容宣又道:“贤侄这个……也是花容月貌。”
谢晤接着夸:“贤侄这轻身功夫当真厉害,翻了三个屋顶我家瓦上却连半个脚印也没见。”
陆华不甘示弱:“贤侄生得这么漂亮,改日我让下人带些茗秋阁的衣裙来赠与贤侄。”
两人对视片刻,同时尴尬的笑了起来。
若非陆枕奚实在是听不下去催促陆华离开,两人恐怕还得继续说下去。
“不论怎么说。”闻音摇头道:“这次的事情算是过去了,跟我们也没太大关系。”
阿哲听完这些话,一张脸顿时又垮了下来,似是欲言又止。
闻音这时候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眼见阿哲这副神色,便又似笑非笑道:“我要休息了,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睡觉?”
阿哲犹豫着终于道:“师姐,你明明有那么多能耐,为什么非要躲在这管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也是很重要的事情,我还靠着谢家老爷给我银子呢。”闻音这回并未同意阿哲的说法,“你说这些无关的事情做什么?”
阿哲像是在这地方憋久了,总想着找些话说,眼见闻音要将自己赶出去,连忙又抱着房间桌子不肯离开,道:“那我们说点有关的事情!”
闻音停下了动作:“什么?”
阿哲道:“你答应要帮谢公子变得像男人,如今进展怎么样了?”
闻音:“……”
“那就是没进展了?”
闻音这时候已经将阿哲推出了屋外,作势就要将房门关上,阿哲却使劲扒开了门,眨了眨晶亮的眼道:“关于那位谢家大少爷的事情,我这阵子在家里闲得发慌,想到了一种可能,师姐你要不要听听?”
闻音只想赶紧休息,并不理会阿哲的说法,要知道这个师弟平日里虽然没少动脑子,但动的却都是些歪念,鲜少有能够说到点子上的时候。
合上房门,闻音没有理会阿哲在外面的叫喊,便要准备休息,然而阿哲方才说起的那话却不觉勾起了她的思绪。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谢容宣那样的人,他分明想要成为男子,却又难以改变,她原本答应要帮谢家老爷的忙,不过是有钱可赚又闲得无聊,但如今与谢容宣接触之后,这样的想法却不知不觉有了改变。
想起谢容宣今日在山寨中明明自身难保还一个劲要她离开的情形,闻音不觉又微翘起唇角。
只是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让他无法改变呢?
闻音想过许多种缘由,但始终没有办法触及根本,到如今她更是已经无暇去考虑这些。
想到这里,闻音终于轻轻叹了一声,转身推开了房门。
房门外面,阿哲方才拍门拍累了正打算离开,此时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即便又凑了过来,眯着眼笑到:“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