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最近的一些事,夏言已经被理所当然地当成了他的女人,因此她与异性的正常接触都被当成了不合时宜。
“她不是你们二嫂。”沈靳平静道,第一次做出了澄清,“我和夏言只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也别瞎称呼。”
老七和沈桥面面相觑。
“可是……”沈桥皱眉,“你们不是都抱在一起了吗?我拍了照的,还记得吗?”
这个问题上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为了证明他的话不假,还特地从手机翻出了照片,给沈靳看。
沈靳看了眼照片,照片里他抱她的样子,那神色,那眼神……还真是抵赖不了,而且越是为她澄清越给她描黑的感觉。
他将手机还给了沈桥:“夏言什么为人你们是知道的。她这两天受了伤,她表哥关心她熬点汤送过来很正常,你们别随意发散。”
沈桥和老七互看了眼,不说话了。
沈靳吃完后回来时纪沉还夏言还在吃饭,就在办公室门口的休息区,男俊女美,相处和悦,画面养眼,还有些刺眼。
沈靳突然就想到了昨天她不管不顾地替他挡下那一棍子的画面。
这样的画面让他又忍不住去揣测她这么做的原因,一揣测起来就又走了神。
夏言吃完饭回来便见他正单手支颐,低敛着眉眼,不知所想,连她走进也没任何反应。
她识趣地不去打扰他,还特地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地往座位走。
沈靳抬眸,看了她一眼:“你表哥走了?”
夏言点点头:“怎么了?”
沈靳看向她手:“今天手好些了吗?”
又是轻轻点头:“好多了。”
沈靳“嗯”了声,没再说话,拿过电脑,盯着电脑看了会儿,又抬头看她:“刚才老六老七和我说,我应该陪着你们一起吃饭?”
夏言:“……”
一下没明白过来:“为什么?”
沈靳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电脑上:“他们说,你是有男朋友的人,有些东西有些时候还是应该避避嫌,否则容易招人闲话。”
夏言:“……”
脑子还是没转过来:“沈总能说人话吗?”
沈靳没说话,指尖压着那个小红本子缓缓推了出去,结婚证。
夏言脑子一下空白,这几天忙,差点忘了这个事。
沈桥在这时推门进来:“二哥,外面有几个自称陈家村的手工艺师傅,说有事找……”
“你”字在看到桌上的结婚证时卡在了喉咙里,惊恐看向沈靳,又扭头看夏言。
夏言大脑再次呈现空白,但这次反应很快:“沈总,我昨天就说了,你拿陈伯他们什么东西不好,非得拿人家结婚证当凭据。”
上前一把抽走了结婚证,面色自如地看向沈桥:“老六,你刚说陈家村的手工艺师傅是吗?现在哪儿啊?”
“在楼下大厅。”沈桥瞥了眼她手中的结婚证,困惑地挠了挠头,“别人的结婚证啊?”
“要不然你以为谁的啊?”夏言看了眼沈靳,“我只见过别人收身份证收钱当抵押凭据的,还没见过谁连别人的结婚证也要的。”
沈桥附和点头:“我也没见过。”
沈靳手压下电脑,站起身,目光朝夏言平静扫来:“夏小姐说了算。”
举步往门外走,夏言也跟着一块出去,沈桥本来也要跟上,夏言阻止了他:“老六,你先帮我找点紫盛最近两年的爆款产品可以吗?我得先下去一下,怕一会儿来不及。”
沈桥爽快点头:“没问题。”
沈靳和她一块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他转身便抽走了她手上的结婚证:“脑瓜子转得还挺利索。”
“没沈总坑人利索。”夏言手伸向他,想将东西拿回来,沈靳手一偏,东西塞入了西装口袋,“你还真想拿去还陈伯?”
他这么一说提醒了她,她没带包,东西总不能堂而皇之地拿在手上。
电梯门很快打开,前台大厅坐了五六号人,全是昨天陈家村的人,除了村长陈伯,还有揍人的陈四,程让也还在,正诧异看着拘谨坐在沙发上的众人。
看沈靳和夏言过来,程让也跟着站起身,朝沈靳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沈哥,这都是来干嘛的啊?”
陈伯也看到了沈靳,局促站起身,打了声招呼:“沈总。”
沈靳扫了众人一眼:“这是做什么?”
陈伯低低道:“昨天的事实在对不住,是陈四冲动了。”
“昨天你不是说希望大家能到公司上班吗?我们就是想来问问你,这事儿还算吗?”
沈靳面色平静:“大家愿意加入公司我自然是欢迎,不过结合大家的态度和今天的态度……”
沈靳看向陈伯:“我能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陈伯昨晚给我打了电话。”说话的是沈遇,刚从电梯下来。
夏言回头看他,沈遇和沈靳一样,面色沉稳平静。
安城宗族观念重,对于族长这一略古早的职位有种莫名的敬重,沈遇是本地人推出来的族长,在安城声望很高。
夏言估摸着陈伯给沈遇打电话是求证沈靳的事,以及公司真实情况的。
有了沈遇做保票,自然也就放下了成见过来。
沈靳也瞬间了然:“谢谢大家信任我。我很认可大家的手艺,也很能理解大家昨天的心情。从公司经营角度以及我个人对传统手工艺的执着角度来说,我很欢迎大家加入公司。但从我个人情感角度来说,我的人受了伤,没有得到一句道歉,我是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在我看来,作为一个手工艺人,除了有技艺,有匠心精神,人品也是我同样看重的地方。一个好的作品必须是凝结着创作者的情怀和胸怀的。”
现场几人一下面面相觑。
陈四面上有些尴尬,人也不是刁钻的人,迟疑着上前,局促道歉:“沈总,昨天是我冲动了,实在对不住。”
沈靳面色是平静而温和的:“陈四,你不用和我道歉,就是你真打在我身上了也不用和我道歉,换我站在你的立场,我也可能会做出那样的失控行为。那件事即使主要责任不在我,也是和我完全脱不了干系的,我欠你们的,我会给你们交代。”
陈四茫然抬头,有些不明白沈靳的话。
陈伯到底是历事多的,一下明白了过来,轻轻扯了扯陈四,让他给夏言道歉。
陈四也明白了过来,诚心向夏言道了个歉。
沈靳也没刁难,都是朴实的人,只是有些脾气爆了点,要进公司,规矩还是要立起来以后才好管理,因此道过歉后全都留了下来。
程让看着这一切,一下全明白过来,两天前沈靳去罗良镇是去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