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徵羽笑了笑,说:“我要是好端端的,马路这么做肯定是不合适的,但我这病着,昕哥帮着理事,我这得承昕哥的情,不能不记他的好再反过来怪他。”
连怀信轻轻点头,便知道温徵羽还是想留下马路再看看的。他问:“那你找我?”
温徵羽指指连怀信手里的资料,说:“就这个,我是两眼一抹黑,找外婆问,外婆给了我一堆联系方式,让我自己找人打听。”她又有点好意思地看了眼连怀信,说:“我就想问三样。”
连怀信示意温徵羽说。
温徵羽说:“我想知道这个项目马路是怎么知道和拿到的。这个想让小舅您帮忙打听下,我回头再找马路问问。再有就是那边是个什么局势,过去投资的风险有哪些。最要紧的就是想知道对表弟们会不会有影响,会不会给他们添麻烦。”
连怀信若有所思地睨了眼温徵羽,问:“我要是说这事不合适呢?”
温徵羽说:“那就回绝了,不干这事就是。”
连怀信说:“他们生意上的事,我不掺和,不过,帮你问问是可以的。马路那要是有什么事,你找连暲。他现在已经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能管点事了,他前年底就去了中东,这两年一直待在那边。你们是亲表姐弟,要是有生意想合作,你自己直接联系。”
温徵羽听她小舅这么说,心里就有了数,安安心心地和她小舅吃饭。
连怀信从这件事就能看出这两兄妹的做事风格的不同来。连昕是行动派,先动手把事情办了再说其他。温徵羽则是稳重派,先看清楚弄明白,再决定要不要做。他现在有点理解老太太一边嚷着愁人一边稀罕得跟什么似的。连暲那臭脾气,连昕如果不提前打个招呼就和把马路把生意做到那边去,指不定两兄弟就得先打一架。不过连暲他们做的是欧美的市场,连昕他们是做国内的生意,并没有冲突。他们兄弟间能相互帮衬走动起来,那是好事,不然久了也就生分了。
温徵羽没和两个表弟通过电话,对两个表弟和舅妈都仅限于照片和她舅舅的描述,于是,吃完饭,她把她的手机给了连怀信,让连怀信先帮她打个电话壮个胆。
当舅舅的还是给外甥女壮了回胆,他拿温徵羽的手机打连暲的电话,告诉他:“你姐胆子小不敢给你打电话,千里迢迢跑我这来让我帮她壮胆。”
温徵羽才发现,她舅居然也是个不正经的。
不正经的舅舅给她壮了胆,就把电话给了温徵羽。
温徵羽接过电话,就听到连暲的声音传来:“姐,不对啊,他们说你的胆子可肥了。”
温徵羽:“……”她被噎了下,问:“他们是谁?”
连暲“咳咳”两声,赶紧把话题岔开,问温徵羽有什么事,“是不是又被欺负了?”
温徵羽“呃”了声,说:“没有。”她直接无视了那又被欺负,聊到她找连暲打听的事情上。
连暲问:“哪块油田?”
温徵羽翻着翻译过的文件,把油田的信息告诉了连暲。
她看字看不清楚,念得特别慢,连暲耐着性子听她念完,拿笔记下来。他听完后,说:“那块油田我知道些消息,等打听清楚了再详细告诉你。”
她和连暲聊过事,她舅又把电话接过去,两父子聊家常整整聊了一个小时才挂掉电话。
她坐在旁边无聊地磕瓜子吃零食,无可避免地听了一耳朵。她小舅和连暲先聊连暲和连暄的学业,再聊她小舅妈的近况,再聊到连暲的工作,以及工作环境,又聊到他工作那地儿的局势,这么一聊,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之后,她小舅回部队,她因为时间晚了,驱车三个小时回到市里面,找家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订的高铁票回去。她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连暲格外有效率,她到家的时候,就接到连暲打来的电话,告诉她那块油田的产油量不错,价格相当实惠,但是有纠纷!因为有纠纷,所以油田主想低价卖出去把麻烦转给别人。马路知道这事是一个以前替马路打探消息的地头蛇告诉他从中牵的线。马路给的关于油田的消息,除了有纠纷这点外,别的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温徵羽便明白了。低价油田,如果有本事摆平这纠纷,那就能狠赚一笔。如果不能,那很可能血本无归。她、叶泠和连昕都没那本事摆平这纠纷,想要买这块油田,还得麻烦连暲。买下来之后,他们还得投安保,投人力,投资源,旁的不说,采油的设备和工人都得先张罗一批,最要命的是,她还是个外行。
她把连昕和叶泠都约到家里来,把她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他们,然后就托着下巴看着他俩。
叶泠在见识过温徵羽能找老太太给她看文件出主意,又知道温徵羽去找连怀信的事,对于温徵羽能探听到消息,那是半点都不意外。连怀信是温徵羽的亲舅舅,从他能亲自出面张罗把温徵羽认回连家的事,就能看出连怀信对温徵羽有多上心。上回王子道的事,闹到后来都快收不了场了,还是连怀信出来收的场。
连昕对温徵羽则是彻底无语了。
温徵羽又把马路叫过来,详细问过马路关于油田的情况,然后发现马路对油田有纠纷不知情。她问马路:“你有把握解决掉这油田纠纷吗?”
马路坐得笔直,问过纠纷的双方是谁后,告诉温徵羽他们,以他现在的人手和力量是解决不了这纠纷的,不过如果能与暲爷那边合作,再花些钱,问题不大。
温徵羽发现马路接到这项目时,就已经把她、连昕和连暲一起算上了。他想通过这个项目把安保公司开到国外去,再有他现有的人手和她与连暲的关系,帮他站稳。
她稍作思量,便迅速做了决定:“这项目,我不参与。”
连昕虽然有想法,但是投不投这项目,他还得看看情况,于是也没劝温徵羽。
她在送走连昕后,让马路留下。
她和马路之间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一个太有抱负的员工跟了一个没有远大理想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