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很是惊讶地抬头看向天空,阴天,没太阳,更没见太阳打西边出来。她再想到温徵羽这几天心神不宁魂不知道飘哪去的模样,问:“叶泠出差还没回来?在首都?”要不然这啰嗦的愁人精哪能这么痛快。
温徵羽呆呆地愣了下,点头。
老太太气道:“你可真是女大不中留。”
温徵羽心说:“叶泠为着我把人打了,被扣在首都,我担心她是应该的。”她想到一起帮她打人的还有连昕,又悄悄在心里补充句:“也担心昕哥。”不过她想着昕哥有家里人可以依靠,打了人不会有事,但叶泠孤家寡人的,就难说了。
老太太生气,“不带你了。”
温徵羽瞪大眼睛扭头看着老太太,憋了好几秒,才说:“我昨天就跟小舅说好了要陪你们去。”
老太太阴阳怪气地说:“哟,你还把你小舅搬出来。”
温徵羽说:“我如果只是为了去看叶泠,我自己能订机票。”
老太太的心里这才舒服了点,又提到老边的身体上,说:“上次我生日,看着他的身体就不大好,这回听说已经卧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年。”
温徵羽听到老太太这话,想到她外婆过寿辰,边老先生坐着轮椅来给外婆贺寿。如今他病重,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她忽然想起前阵子她去鉴赏古玩的时候,老周说他去长白山凑巧遇到有参农挖到野生人参,还说那野参至少有百年。她家有三个老人,她当时想买,老周不卖。那时候她穷,也出不起高价。
这种野生人参不管是给老先生和老太太用,还是拿去给边爷爷用,都行。
老周不缺钱,这种濒临灭绝的百年野生人参那是有钱都很难买的,自然是不愿卖的。好在温徵羽现在有她妈妈的嫁妆,手里的好东西不少,她把她妈妈嫁妆盒子里那套被她归到藏品类的凤凰头面拿出来,再添了块翡翠料,跑去找老周,问他人参还在不在。
老周看温徵羽拿出来的东西,就知道这肯定是急用,便问了一嘴。
温徵羽说:“是我外公的一个生死至交,老人家病重,我外公外婆要去探望,我想着,他也许用得上。”
老周犹豫了下,说:“那你稍等。”去把那野山参拿出来,让温徵羽先看看参,再考虑。
温徵羽从小跟老人家打交道,免不了拿各类人参补品走礼,眼力是从小练出来的。老周的这根人参,连参须都是完好地挖出来了的,摆在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无论个头还是品相,都是温徵羽第一次见。她仔细辩认过,确确实实是野生人参。
她拿首饰和玉料向老周换了这株人参,给老太太送了去。
老太太看着人参,委实愣了好一会儿,她看看人参,又看看温徵羽,再看看人参,又再看看温徵羽,愣是没想明白,这一会儿功夫,她去哪弄了一株这么好的人参过来。
温徵羽说:“野生的,上次我想买,人家不愿卖。这次见是急用,我又拿了套妈妈的凤凰头面和翡翠玉料,人家才愿意和我换的。您收下,送人或自己用都行。我回去收拾行李了。”
老太太直到温徵羽出了大门,才回过神来,对旁边同样才回过神来的连老先生说:“嘿,你说她,还真会淘东西。”
连老先生说:“她往来的那些人就爱捣腾这些。”他说:“她都特意送来了,带上,给老边送去。”
温徵羽要去帝都,她爷爷和二姑都在帝都,她师傅和爷爷的一些老友,以及一些与她有交情往来的老先生老太太,这都得走动探望的。上门去,自然不能空手,温徵羽又打开了她新添置的小库房。虽然是日常走礼,不需要多贵重,但她掰着手指头把要走动的人数下来,也是满满的一大堆礼物。她想着如果叶泠遇到麻烦,说不定要找齐纬帮忙,又给齐纬备了份厚礼。
第二天,连老先生和老太太出发的时候,见到温徵羽带的这么多礼物,互视一眼,暗暗感慨。
飞机上,老太太无聊,找温徵羽聊天,问她:“这都给谁备的礼?”
温徵羽便开始掰着手指头慢慢地把她给哪些人备了礼数给老太太和老先生听,就连老太太和连老先生认识的老友里,温徵羽记得住对方喜好的,也都备了份,说:“如果要去拜访,不至于临时忙乱。”
温徵羽和老先生老太太聊着天,不知不觉飞机便到了。她陪他们到更衣室添了衣服才出去。她刚到出口,忽然看到叶泠站在前面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那春风拂面的模样仿佛把外面的寒冬都化开了。
温徵羽惊喜不已,松开扶着老太太的手,快步赶过去,她刚到叶泠面前就被叶泠抱在了怀里。
章太婆一看外孙女见到叶泠就扔下她跑了,顿时心塞。她看看突然空了的左手边,再看着那抱在一起的两人,气得抬手捶了记拄着拐杖的连老先生。
连老先生说:“你知足吧,她扶了你一路,都没扶我。”真是的,外公腿脚不便都不扶一下。
温徵羽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在机场,身后还有老先生老太太,忙从叶泠的怀里离开。她见到叶泠这喜盈盈的模样,顿时安心。
两人待老先生和老太太出来,一人扶一个老人。
连昕站在离叶泠不远的地方,他的表妹眼里就只看到叶泠,压根儿没注意到她。他走到自家爷爷奶奶跟前,他表妹才看到他,然后欣喜地喊:“昕哥。”
连昕皮笑肉不笑地说:“谢天谢地,终于看见我了。”
待上车的时候,温徵羽把老先生和老太太留给了连昕,她则坐进了叶泠的车里。
叶泠握住她的手时,她没忍住也握紧了叶泠的手,叶泠盯着她看,她不好意思与叶泠来什么深情对视,只能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