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徵羽想了想,说:“那得让对方看得到钱赚,然后才谈得到五成?”
温黎抿嘴一笑,略带几分俏皮地说:“是呀!”便说到正事上,她说道:“对方如果想投资,五成股,低于一千万,请他打哪来回哪去。”
温徵羽愕然地张大嘴看着温黎。她那就只租了个小楼的画室现在就值……两千万?她比划了一个“二”字,问温黎。
温黎扫了眼傻呆呆的温徵羽,真的担心温徵羽去经商会把自己赔进去。她说:“一个投资人不够,可以多找几个,投资人多,可以分薄他们每个人手上所占的股。一个持股百分之五十的大股东,和几个平均持股不到百分之二十的股东,在绝大部分的情况下,战斗力是完全不一样的。”
温徵羽眨眨眼,心说:“股东不是合伙人吗?”转念又一想,虽然是合伙人,但企业内部还是会有争权夺利的情况出现的,且出什么经营决策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往往都是靠股份说话。
温黎顿了下,说:“当然,以你现在这两眼一抹黑的模样出去拉投资,二百万都悬。”
温徵羽虚心请教:“黎黎姐觉得怎么能拉来两千万的投资?”
温黎说:“你去拉投资前,先让你爷爷、你师傅、还有跟大爷爷、师傅交好的那些老前辈给你画几幅画、给你做镇店之宝,有他们的画,你这店……这画室的档次就上来了。当然,你再和他们拍几张照放在店里不太扎眼、但只要不是瞎子进店就能看到的地方,就更是锦上添花。开业的时候,尽量把他们请来。”
温徵羽微窘地表示:“我现在手上没有钱去买画……”
温黎抚额长叹一声,这才继续说道:“没钱没关系,刷脸卡就行了。”
温徵羽:“……”
温黎说:“这么些年,大爷爷的信誉是相当的好的,你们爷孙俩砸锅卖铁给三叔还债,虽说没钱了,可信誉度是又蹭蹭地往上涨了一大截。况且,大爷爷现在出门的排场还在,豪车开着,保镖带着,住的宅子也不差。你不说,谁知道你没钱?外人从你家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大钱没有了,小千万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温徵羽:“……”她心想:“有钱的话,那不是更得给钱?”可她知道温黎说出这番话是有她的道理的。
温黎见温徵羽还有点不太懂的样子,说:“你们爷孙俩呢,信誉好,你家还有点家底,不怕你给不起钱会赖账。你呢,去买画的时候,实话实说,说是要开画室,想求画。画的归属是归画室的,因为画室还没有注册登记,这钱要晚点给。总之呢,理由自己想。反正你还有小千万的身家在身上,以后是要开大画室走企业家路线的人,拖几天买画的钱怕什么?”
温徵羽:“……”她兜里现在就剩下她爷爷前几天刚给的零花了。叶泠付给她的《凰战苍天图》的首款,她已经拿给孙苑作家用了。
温黎说:“约到画,你就可以拿到约画的合同去找投资了,找到投资,取画的时候,再付钱就行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你不给钱,人家不给你画,没什么问题呀。”
温徵羽无话可说,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温黎絮絮叨叨地不厌其烦地同温徵羽聊到中午,在温徵羽家吃过午饭这才离开。她临出门前,又对温徵羽说道:“行了,你先把事情一步步张罗起来。先把镇店之宝张罗起来,这才是重点。至于装修的事,我名下的那家装修公司替你包了,你这装修草图我先收下了,回头把装修预算报给我,我让我手下最好的设计师给你出图。牧老头那边,他要是不找你,你也不要找他,姿态摆高点,分成这边才好继续涨。记住,五成是底限,要是能谈到四六、三七什么的就更好了。想想你还要分我两成,自己能剩多少吧。”她说完,冲温徵羽挥挥手,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退回来叮嘱句:“签画室股份合同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我或大爷爷,千万千万记住了,啊。”待得到温徵羽应承,这才稍微放了点心,走人。
也就是说,牧杳老先生要卖手里的股票,要经过她和温黎的同意,并且只有在她俩放弃购买牧杳老先生手里的股份后,叶泠才有购买资格。
温徵羽越想越觉得这事情不对。
照这种情况来说,即使叶泠找到牧杳老先生,牧杳老先生完全可以用国家法规做推托,把股份卖给她和温黎,这样即能抽身事外,对她俩也有个交待,她俩还得领牧杳老先生的情,怎么都要多给个一二百万弥补牧老先生的损失。
叶泠买东西的那股劲她是见识过的。虽然难缠了点,但什么都摆到明面上,即使要把她的画打包当搭头和宅子一起买过去,她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进了合同里的。当初签合同时,她画堂里的所有的画都造记登记作为合同附件拟在了上面。做事细致的人通常都比较周全,叶泠用断掉牧老三供货单威胁牧老先生卖股份,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与叶泠以往的作风不太相符。
在这件事情上,这两人都透着古怪。
叶泠和牧杳老先生在这事情上都透着不对劲,她却想不明白这不对劲的后面到底有什么。
她吃过晚饭后,陪她爷爷散步时,说起这事,想让她爷爷给指点指点。
温儒老先生只皱了皱眉头,又问了句:“牧老头要卖股份给叶泠?”
温徵羽点头,把事情原原本本包括其中她觉得不合常理的地方都温儒老先生说了。
温儒老先生说道:“有反常的地方,就有其反常的原由,至于为什么反常,你自己想。”
温徵羽想了想,说:“如果是叶泠要来找我合作,我是怎么都不会答应的。牧老会不会是她找来的?”她又有点不太明白,说:“叶泠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买这股份与我合作?她之前还拿我的画开画展,抬我的画作身价。”她说完,朝温儒老先生看去,便见她爷爷抬了抬眼皮,那扫过来的眼神和脸上的表情,让她知道,她猜的跟老先生想的差不远。她惊愕地半张着嘴,问:“不会吧?”牧老真是叶泠找来的?
温儒老先生把玩着手里的核桃,继续悠哉地散步,没给温徵羽任何回答。
温徵羽明白,这是她爷爷让她自己琢磨。
第二天上午,温徵羽又收到牧杳老先生的电话,约她和温黎谈股份转让的事。
这件事情透着反常,她并不愿与叶泠成为合伙人,因此把时间往后推了几天。
她先自己梳理过经营企业的相关当律法规,又找律师咨询过,再找到温黎谈。她的意向是想与温黎凑钱把牧杳老先生手里的股份买下来。
温黎的回答是:“能买下来当然是好。不过还得再看看。”
温徵羽明白温黎的意思。想买下来,能不能买下来,还得再看看怎么谈了。
牵扯到几方合作买卖的事,因此,谈股份转让的时候,叶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