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彩、致辞都是按部就班地走流程,画作展示才是开业的重头戏。
温黎和叶泠都是外行,于是为画展上的画作介绍就得温徵羽上场。
她这次面对的不止是同行前辈,更有新闻媒体、网络媒体以及来自各个行业的宾客。好在她从小学画,虽然名气还不到一流水准,鉴赏能力却是不弱的,再加上她要介绍的画都是她叫上温黎亲自去求来的,对这些画作了然于胸。她为了不出纰漏,昨天还与画这些画的前辈们沟通商量过,要怎么介绍。
基本上都是先介绍这幅画是哪位知名画家画的,再对这位画家作出详细的介绍,如,这位画家有哪些响亮的头衔、获得过哪些大奖,擅长画什么,又有哪些知名的代表作,之后又再介绍这幅画作的特点特色,对于一些愿意面对大众媒体的画家,温徵羽还会适时地邀他们到画作前,由他们向媒体介绍这些画作。
虽然画多,一幅幅介绍下来需要许久的时间,不过安排在画展上的时间足够。温徵羽按照温黎和叶泠预先安排的时间和节奏进行介绍,显得不紧不慢进退得宜。
温徵羽原本以为自己面对这么多的媒体以及各行业的宾客会很紧张,可谈到画,画就成了她眼中最浓重的一笔颜色。
老实说,她不爱经商,从商只是为了生存。
可当她介绍这些画作时,面对这些画作,将它们介绍给更多的人了解认识,让更多的人认识创作出这些作品的画家,她便又有着走进了画中世界的感觉,所不同的是,以前她是独自作画,今天,她是把其他人的画展示出来,与人分享。
好的画、好的作品,是有自己的灵魂的,看着画,便能看到画里的世界,那是一个源自现实,又超脱现实的世界,它承载着某一角、某一隅,某一片天地。画是死物,但落在人的眼里,它能引发人的情感、精神的共鸣。人说音乐无国界,画作,同样如此。
她介绍完画作,又简单介绍了安排在一个月后进行的画作拍卖会。
她如今是商人,画留在手里不是收藏,而是积压资金。
待她介绍完这些,媒体结束采访,叶泠过来递了瓶矿泉水给她,说:“喝点水,休息下。”
温徵羽说得口干舌燥。她有点不太想喝叶泠递过来的水,可叶泠拧开盖子递到她的面前,放矿泉水的地方离她还有点距离,她不好驳叶泠的面子和好意,接过水,道了声谢,先润润唇和嗓子。
叶泠说:“你先歇一会儿。我安排了人先把他们送去饭店,你一会儿再过来。”
温徵羽的心头划过一丝异样感。她怎么感觉叶泠好像挺关心她?这是专程送水过来让她休息一下?她下意识地朝画室外面正在招呼人的温黎望去,温黎一上午忙得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倒是她跟叶泠不经意地对了好几眼,确切地说是她不经意地扫向叶泠时,发现叶泠在看她,四目相对,叶泠冲她微微一笑,便挪开了视线。
她又不能问叶泠“你是不是关心我?”这种自作多情的话,于是客气地道了声谢,把这异样感压下了。
叶泠关心她?无亲无故,顶多可能有点神经兮兮的喜欢她的画,再加上现在有点生意合作关系,扯到关心上有点离谱。
温徵羽喝了半瓶水才解了渴,她对叶泠说:“我去补个妆。”到自己办公室配置的休息间略作休整。
说是补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补的,主要还是想洗个脸,顺便再整理下仪容。
她不喜欢在脸上糊粉,向来只补水,偶尔用点浅色系的唇彩唇膏。反正她现在年轻,一张脸没老没残,平时也有注意保养,没太祸害自己的脸,顶着张素颜也能出来见人。
她洗完脸,便听到电话号,拿起电话见到是司机李彬打来的。
李彬告诉她,叶泠说车不够用,想让他送来宾去饭店。
温徵羽心说:“提前安排了车,大巴车都上了,还不够用?”可她想到还提前安排了停车场,今天的停车场也没够用。
电话里又传来叶泠的声音:“徵羽,我先让李先生把几位老先生先送过去,你待会儿坐我的车,你看成吗?”
温徵羽心说:“你都亲自打电话来了,我能说不行吗?”她说道:“行。”
她洗完脸,补了个唇彩,稍微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便下楼准备过去饭店。她走出画室大门就见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外面,驾驶位上的车窗落下,叶泠正坐在驾驶位上。
叶泠见到她出来,探身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
向来习惯坐后座的温徵羽稍感意外地略微顿了下足,这才坐到副驾驶位上,并且立即系好安全带。
叶泠说道:“我的司机也被征用了。”
温徵羽客气地回道:“没想到叶总亲自开车,深感荣幸。”
叶泠轻声笑了笑,将车驶上公路。
车开得很慢,在湖滨路上缓缓前行。
温徵羽望着窗外的金色的梧桐树。
落叶纷飞的时节,满树金黄,地上铺满层层落叶,映照着秋日的阳光和略显萧瑟的风,美得如同傍晚时分的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