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那个少年他撩我!(1 / 2)

    康熙见状有些心虚,梗着脖子粗声道:“可不是丑, 你太瘦, 脸型也不好看, 尖尖的,说不得朕要多分你一点福气。”

    王珺摸着自己的鹅蛋脸,不过下巴尖了些许而已,竟被他说丑, 简直不敢置信, 她一直以为康熙因爱她容貌才宠爱她。

    “哇”的一声哭出来, 简直生无可恋, 最大的依仗竟从不是她的依仗。

    还有前途可期吗?

    康熙将她抱起, 放在软榻上, 不顾形象的蹲在一旁, 握着她的手,见她还是抽噎不断, 安慰道:“好吧, 你美你美, 别哭了?”

    一点都不诚心, 更绝望了。

    闹这一场, 虽不哭了,到底心里酸酸的, 有些难受。

    康熙顺势坐在塌上, 将王珺搂入怀中, 轻轻抚着她的背, 温柔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王珺能说吗?自然不能,因此装作不好意思的将头埋进他的怀中,靠在坚实的胸膛,听着砰砰砰的心跳。

    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带着鼻音:“不知道怎么了,莫名难过,想哭。”

    “瞧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赶明让你母亲进宫瞧瞧你,快别哭了。”康熙怜惜的道。

    王珺瞬间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望向康熙,瞬间又丧气道:“算了,母亲一介乡下妇人,进宫来,怕是会惶恐不安,还是不折腾她了。”

    康熙不理解,蹙眉道:“你派身边的得力人去接她不就可以了?”

    王珺还是坚决的推辞,她的位份低,家父职位也不高,家母进来这个叩头那个作揖的。

    就为看她一眼,何必呢。

    他们在宫外好好的,她才能安心。

    见拗不过她,康熙也就不再勉强,淡淡的换了话题:“这可就未时过半,你还要歇一会儿吗?”

    王珺起身枕着他的大腿,怏怏道:“想睡又怕晚上失眠,不睡了。”

    近来又添个新毛病,要么睡不着,要么睡着了一个劲儿做梦,醒了之后就睡不着。

    这就没法了,一天能睡的时辰就那么多,况且这是孕期反应,谁也奈何不得。

    轻轻的捋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自打她有孕,就不爱带首饰,乌黑亮丽的秀发被一根红绳系着。

    似是进冬月,离腊月就近了,没两天就又过年了。

    还没到小年,康熙就忙忙叨叨的开始写春联,写福字,有太多人要赏。

    一个人写指定是不够的,这时候谁要是能帮上忙,那就是天大的恩典。

    康熙首先想到的就是汉人代表王堔,十二年的探花,字写的极好。

    再有就是满人代表纳兰容若,那是一个满肚子风花雪月的混小子,偏别人觉得他文采过人。

    有这两人帮忙,任务完成的极快,这样下来,一天也写的手腕子疼,都快不认得福这个字。

    王堔回家后,笑吟吟的向李氏抱怨道:“娘子,可把为夫累坏了,你瞧瞧,手腕子都肿了。”

    李氏忍了半天,才噗嗤笑出声来:“快把那得意的表情收收,我且信你。”

    嘿嘿嘿嘿嘿嘿……

    而康熙晚间去找王珺诉苦,表情委屈的不得了:“你且瞅瞅,每一件事都要朕去做,手腕子疼啊,你少了谁家都不成,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盯着。”

    王珺轻轻的替他揉着,无奈道:“这就是幸福的烦恼,真别人抢去了,还不得要他脑袋!”

    说着转身看向梁九功,肃声道:“还不去请太医,莫说过年忌讳,这还不到时间呢。”

    梁九功看向康熙,见他神色无奈,点头应允,才倒着躬身退出去。

    康熙心情瞬间转好,有人惦记的感觉太好了,笑道:“左右写完这个就要封笔,每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何苦还要看太医。”

    “专事交给专人去做,你过个眼便罢,累着自个儿还不是嫔妾心疼。”王珺从他想到自己父亲,父亲一向踏实肯干,一丝懒不肯偷,怕是累的够呛。

    梁九功去到太医院,可把老院判吓个够呛,还以为康熙有什么不好,路上梁九功好说歹说,他都不信,七八十岁的人了,健步如飞,比梁九功跑的还快。

    梁九功被老院判也吓了一跳,我的亲娘哎,一把老骨头,还不悠着点,走这么快,他的小心肝都要跟着跳出来。

    紧赶慢赶上前扶着,不多时就到了景仁宫。

    康熙见老院判走那么快,也唬一跳,连忙上前扶着,口中连道“慢些,慢些,朕不打紧”。

    徐院判气喘吁吁的坐下,仔细的看了康熙的脸色,见没大碍,才长出一口气,喝掉满杯茶水。

    徐院判与康熙渊源颇深,康熙幼儿时期得天花,正是董鄂妃得宠的时候,别的太医都一窝蜂的凑在董鄂妃那里,他这个小不点自然无人理会。

    还是徐院判任劳任怨,从不推诿的将他从死亡线拉出来。

    王珺见此,又叫人上了点心、茶。

    徐院判替康熙诊脉,又仔细瞧了手腕,才皱眉道:“缘何不爱惜自己,瞧这手腕子,怕是写了一天不停歇,还年轻不知道厉害,老了就够你受得。”

    康熙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看了一眼王珺,讪讪道:“朕知了。”

    老院判就这点不好,数落他真跟数落儿子一样,一点情面都不留。

    康熙又请老院判给王珺把脉,老太医仔细的望闻问切,捋着山羊胡笑道:“这娃娃好,面色红润无隐疾,脉搏跳动强健,胎儿也发育的极好。”

    做大夫的,就喜欢别人爱惜自己身体,健健康康到百年。

    说完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康熙,在他看来,康熙的身体比王珺差多了。

    老老实实送走数落个没完的老院判,和王珺对视一眼,才噗嗤笑了。

    有时候,这何尝不是一种信任、关心。

    “行了,没一点事,歇歇就好,你也别担心了。”说着抚着王珺的肚子,满眼温柔,老院判亲自说的,胎儿甚是康健。

    他现在别无他求,健康长大,比什么都强。

    王珺含笑点头,突的怔住,大约摸是月份大了,孩子力气也大,经常连环踢,像是要把她踢飞。

    康熙一见她的表情,立马将手附在上面,他也有经验了,一看都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孩子调皮,最不按人心想,康熙的大手一覆上去,立马收回动作,呼呼睡大觉。

    十次里摸不到一次,好生遗憾。

    闹了一会儿,宫女们已开始点灯,这才发现天已昏黄,已经很晚了。

    康熙也累了,站了一天写大字,沐浴完挨着玉枕就睡着了。

    王珺白天睡多了,这会儿睡不着,就着微弱的灯光仔细的望着康熙的容颜。

    康熙还没有张兰英长得好,与楚青更是没得比,看起来是个温和圆滑的帝王,但王珺知道,他心里最是有主意不过。

    估摸着没多久就要封后,这样温馨的日子怕是要一去不复回,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以前总想着,要得到丈夫所有的爱,后来知道要选秀,就死了这样的心。

    偏偏康熙对她极宠,要风有风要雨得雨,从她侍寝到如今,只去了钮妃处过夜,可是一个外间一个里间,等于被她包圆了。

    人的**无止境,总是得寸进尺,有了这个还想要那个。

    犹记得,初入宫时,还想着有个孩子,做得一宫主位就好。

    如今却乌鸡眼似的盯着后位,念念不舍。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王珺擦掉泪,在心中默念了几遍。

    胡思乱想一会儿,才搂着康熙胳膊睡下。

    第二日,康熙要起床了,王珺还搂的紧紧的,偏他没有她力气大,怎么也抽不出来,难道要学那汉哀帝断袖?

    还是珍珑有办法,极有眼色的将康熙的另一个衣服,团吧团吧放在王珺手边,王珺朦朦胧胧感受到,一把松开康熙,将衣服抱入怀中。

    康熙见状很满意,喜滋滋的走了。

    珍珑也很乐呵,又替小主做了件好事,王珺一个人时,爱抱着软枕睡,给她别的也不挑。

    待王珺起床,两只眼有些肿,可把珍珑吓坏了。

    也不敢表功,连忙去拿了剥壳的煮鸡蛋,放在王珺眼上滚一滚。

    王珺闭着眼睛,心里也有些无奈,从前自己从不哭的,怎么有了孩子,眼泪忍都忍不住,哗啦啦的老想哭。

    许是昨夜哭多了,早上起来有些怏怏的,用膳也没胃口。

    这鬼天气也不成人之美,已到年跟前,必是下雨下雪没个消停。

    这不,外面阴云密布,天昏沉沉的,带的人心情也不好,院子里也逛不得。

    唉声叹气的静坐了半晌,想想不是办法,又捧了书来看,脑海中又浮现出康熙的身影。

    还能不能好了!看个书都不安生,到底是怎么了!

    似乎是转眼间,就到了除夕宴。

    王珺到的时候,众人静默了一瞬,都死死盯着这个让她们失宠的女人。

    有孕六月的王珺,穿着大红羽缎斗篷,镶一道白狐狸毛边。

    丝毫不见丰腴,打眼一看,仍是婀娜多姿。

    果然是个狐媚子!

    王珺由着众人行礼间的打量,珍珑慢慢的帮她脱着斗篷,嫔位礼服渐渐浮现。

    烧红了众人的眼。

    淡淡叫了声起,搭着张兰英的胳膊,故意走的极慢,土色团龙云纹在灯光下,闪着光。

    明明是极丑的颜色,却趁得王珺更白更嫩,那张脸更有风情。

    更别提这礼服是嫔位才能穿的,她王佳氏何德何能?!

    马佳氏扶着自己的肚子,望着身上精心准备的庶妃礼服,一个花纹也无!

    多招人恨。

    钮妃一步三咳的进来了,她坐妃位太久,众人早失了嫉妒的心。

    在左上首坐下,众人才屈膝行礼,钮妃望着下面两个孕妇,有心想叫她们多蹲一会儿,到底理智尚在,淡淡的叫起。

    众嫔妃隐晦的交换个眼神,从钮妃脸色看出,压在她们头上的大山,即将要倒一座。

    当下真诚的笑了,一片言笑晏晏。

    康熙到的时候,大殿里很和谐,筹光交错热火朝天,没有横眉冷对暗相讽,没有泪眼盈盈眼波送。

    还真有些不习惯。

    他一来,下面的亲王、福晋、嫔妃,立马起身行礼。

    眉眼带笑的点了点头,梁九功高声唱道:“起~”

    众人谢恩,静静的坐着,等着康熙做开场白。

    他不负众望,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朗声笑道:“今日里是家宴,诸位不必客气,一家子骨肉相连,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尽兴就好。”

    他做出态度来,底下顿时热闹起来,康熙亲兄弟所剩不多,左右不过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纯亲王隆禧。

    福全比康熙大一岁,棱角分明的国字脸,说起话来八字胡一翘一翘,王珺不敢再看,怕笑出声来。

    坐在福全下首的是恭亲王常宁,比康熙小三岁,模样相仿,只与康熙的神情不同,周身满是冷厉。

    隆禧是康熙最小的弟弟,如今不过十六岁,还是个嫩嫩的少年,脸庞初见轮廓,肌肤白皙,神情郁郁,见王珺望过来,脸突的红透。

    王珺见此抿嘴笑了,他懊恼的扭过头,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耳朵红的像玛瑙。

    王珺端起酒杯,朝他眨眨眼,嬉笑着看他如何。

    隆禧尚且清澈明亮的眼睛充满了无措,孩子气的垂下眼,薄薄的粉唇轻抿,半晌将杯中酒一口闷掉。

    火辣辣的酒滑入喉咙,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露出一副不堪忍受的表情来。

    王珺的心跳漏跳了两拍,赶紧别过脸,不敢再看。

    要命啊娘亲,这个少年他撩我!

    将心中的异样放下,见康熙望过来,连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举起手中的酒杯,略点了点,一饮而尽。

    她杯中尽是蜜水,来一个算一个,满口闷,拼不赢算她输。

    康熙见她笑的谄媚,撇撇嘴不想理她,想想还是回个笑,一口闷掉。

    王珺想干杯,喝不下也得喝。

    底下人见此,心中就有数了,这妥妥的宠妃,该是什么待遇,心中的准星又要往前走走。

    钮妃近来志得意满,她已掌宫务两年多,如今漏出大封后宫的风声,若再往上升一升,怕只有后位。

    毕竟没有旨意说要娶继后不是吗?

    佟佳氏无暇他顾,将一双眼牢牢钉在康熙身上,见他给王珺脸面,登时将刀一样的目光扫向上首,那里坐着王珺。

    恨不得划破她那张惹人的脸。

    王珺若是知道,怕是要喊冤叫屈,毕竟康熙都说了,她长得颇为一般,还看着就没福气。

    哦,他大爷。

    李氏满心满眼都是王珺,见她喝酒喝的痛快,有些担心,与大宫女耳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