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庆明这个毫无原则的吃货,听到有鱼肉饺子,立马改口,只是还有那么一点小担心,“饺子里真没刺?”
“不信我是吧?”三郎歪着脑袋问,大有甄庆明一说不,晚上就喝粥吃咸菜的节奏。
“信,信!”甄庆明头点入蒜捣,看到有人过来买饼,极有眼色的站起来,“我帮你杀鱼去。”
“别!”回头杀着他自己可咋办哟。三郎抬手抓住他的胳膊,“孙婆婆会弄,你去办公吧,做好了叫你。”
“那好吧。”吃货偶尔良心发现还没无情地拒绝,却没有转身离去,而是抬脚走到屋里看小五练字,看四妹学针线。
三郎卖完饼见他居然躺在自己床上睡着了,东来东宝两个像门神一样站在堂屋门外,怪道,“有事回禀?咋不叫他起来?”
“嘘!少爷刚睡下。”东来小声说,“不过,少爷睡之前要我们帮你挑鱼刺。”
“啊?”三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明白他啥意思,顿时笑喷。勾头往屋里看一眼,三郎暗自点头,算他有点良心。
那两条鲶鱼是人家看三郎买的海鲜多半送的,本打算留着明天吃,可家里有个吃货,什么东西也搁不住。
东来东宝得了吩咐,跟在三郎屁股后面,见他三下五除二剔出一副完整的鱼骨,瞪大眼,“你,你这一手活儿真绝了!”
三郎心里一咯噔,前世年少时父母忙,他得闲便给爹妈做饭,后来到京城,他又一个人生活,一手厨艺在不知不觉中练得越来越好。
原主十八岁,家里还穷,一年到头也吃不三次鱼,他居然露出这么大破绽,“有啥好的,做两次鱼你也会。”
“不不,”东来摇头,“我可没有你手巧。”
“也许我适合做饭吧。”三郎见他没起疑,暗暗松口气,“要是让我给大人记尸检笔录,我估计会让他说三次五次,也不一定能记全。”
“不一样,我经常记,熟悉了。”东来还是佩服三郎。
“哎,对,左右脱不出一个熟字。”三郎笑着让孙婆子点火,把鱼头和鱼骨放在锅里煎至两面金黄,放入材料,兑上水。
东宝奇怪,“这又干啥?”
“刚才不是让孙婆婆买两块豆腐么,做鱼头炖豆腐,吃过么?”三郎问。
东宝摇头,“我们以前和少爷一样,都不耐吃鱼,刺太多,吃着麻烦不说稍有不慎就会卡到。不过,自从认识三郎,我再也不担心鱼刺的问题了。”
“嘴巴这么会说,你家少爷知道么。”三郎摇摇头,“案子查的咋样了?”
“去小韩氏娘家的人还没回来,花楼里的姑娘说,死者生前找她的时候,话里话外表示对小韩氏不满,但他没明说小韩氏有外心。”
“不说那是一定的,死者再混蛋也不会跟外人讲他头上有顶绿。”三郎一边包饺子一边擀饺子皮,手下很忙却不误和东来聊天。
东来蹲着门槛上,想帮他包饺子又包的四不像,突然一拍脑袋,“孙婆婆,你让让,我烧锅。”
东宝一见他哥有活干自己却闲着,顿时有点不得劲,想上手,可包出来的饺子像个面块。三郎见他急的抓耳挠腮,“小五和四妹想出去玩,你带他俩玩一圈回来就能吃饭了。”
“好!“东宝一听,转身一手牵着一个出去了。
东宝性子有点跳脱,但做起事极有分寸,没等三郎出来喊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带着两个小孩回家了,
不过,同行的还有曹衙役。
此时甄庆明已经起来,看他过来,“查出来了?”
“不出大人所料,小韩氏的确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不过,”曹衙役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甄庆明站起身理一下衣裳,“三郎,我过会再来,你——”
“知道,知道,等你来了再掀锅吃饭。”三郎摆摆手,看到弟弟妹妹玩的一手一脸都是灰,“你俩这是干啥去了,钻人家锅底了?”
“哥......”小五见自己干干净净的衣裳上沾满灰,绞着手指不敢看他。
“我又没骂你,吓得怪很哩。”三郎点着头额头,“只是好奇你们玩的什么,这也不能让哥知道?”
“我们玩躲猫猫哩。”四妹嘴快,“小五最笨,每次总藏在一个地方,我一下子就找到啦。”
“才不是,我怕你找不到我哭鼻子。”小五急着反驳,四妹也不让他。
三郎听着弟弟妹妹叽叽喳喳的声音,感觉也就一会儿,甄庆明又回来了。
回来后三郎没废话,吃好饭,看着两小孩上床,又让孙婆子看好他俩,便找件厚衣裳套在身上去了隔壁。
等他到时,县衙内外灯火通明,王县丞、于主薄还有县衙里的一干人等俱全,三郎乍一进去,唬一跳。
“怎么都在?”见他们有的义愤填膺,有的一脸严肃,“出大事了?”
甄庆明深吸一口气,克制自己骂人的冲动,“王县丞,县里就交给你了,我带人去韩大庄。”
“好!”王县丞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而甄庆明还把他的马牵出来,又递给三郎一个火把,“我扶你坐上去。”
“坐哪儿?”三郎愣住了,见他指马,“骑马过去?”
“情况紧急,路上再说。”随即扶着三郎的胳膊看他坐稳,才转身对众人说,“你们跑快点能跟上我的马么?”
只见出来六个衙役,异口同声地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