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会失去你。”他低哑着嗓子,想起最近她的冷漠与疏离,心有余悸。
苏槿静静靠着他,说:“婚礼……”
“无限期延后吧……”他放开她,捧住她的脸说,“一天不找到凶手,你一天不会安心,也没心思好好准备婚礼,对不对?”
“嗯。”她坐正身子,虽然未说,心底却感激他,感谢他的体谅。
“来,陪我再睡一会儿,天黑后出发。”他牵着她的手,拉她去床边。
两人相拥而眠,苏槿刚洗完澡,神清气爽的,毫无睡意。
男人抱着她,自然也是睡不着的,他摸着她的发丝问,“下次手术什么时候?”
“医生说恢复得很好,不需要再手术灌药了……”
“炎症好转了?”他撑起身,眼睛发光。
“不是好转,是差不多痊愈了。”她告诉他,“还好当时坚持了,虽然一边堵塞,但至少另一边恢复了健康,而且,前天来了生理期,目前一切正常。”
“这是最好的消息。”他低头,在她嘴角一吻,然后搂着她,继续说,“苏槿,你心思严谨,为何这么相信那几张摩斯密码资料?”
“那几张资料,虽然没有签名,但钟志友如此谨慎地收在保险柜中,说明很重要,他肯定知道身处危机当中,如果有人对他不利,这些资料会成为证据,指证某个人……”所以,她才相信。
“某个人?你指夏副总统?”他蹙眉。
“所有的合同没有提及夏垸生的名字,但有一些是以政F的名义签订的,夏垸生不可能没有参与,甚至……”她翻转过身,侧面朝着他,“甚至,很有可能绝大多数合同的幕后合作人是夏垸生,钟志友只是替他办事,名义上的合作者。”
“你觉得,苏家的案子与他有关吗?”单宸勋看着她。
“如果钟志友参与了,夏垸生一定脱不了干系,可惜钟志友死了,死无对证。”
“那几张摩斯密码资料,钟志友也不承认是他收藏的。”单宸勋觉得事情很棘手,“不过,我们可以从夏垸生入手。”
“直接查他?”对方可是副总统。
“放心,夏垸生上面还有总统,他不是赫国最大的领导。”单宸勋似乎挺有信心,“你上次的调令,是爷爷拜托总理解决的,我可以去见他,探探他的口风,如果他愿意帮忙,要查夏垸生就好办多了。”
“总理与副总统关系如何?”苏槿担心,他们是朋友。
“外界看来,两人不是走动得十分密切,至于私底下……不太清楚。”所以要探口风。
“你做事我放心,按你说的办。”她靠在他肩上,然后转开话题,“赶紧睡吧。”
他微笑,握住她的手,随之闭上眼。
男人确实累了,不到五分钟,便睡着了。
他呼吸均匀,睡梦中的那张脸依旧俊美如斯,叫人惊叹。
苏槿一直睁着眼,望着他,嘴角淡淡的笑意渐渐敛去。
她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莫名其妙,让她心神不宁。
她强迫自己压下这股不安,反握住他的手,闻着男人的气息,她也闭上眼睛休息。
思想放空,她竟然也睡着了,不过打了个盹的功夫,醒来已经天黑。
单宸勋比她早醒,正在换衣服。
男人背对她站在衣柜前,换上了一件白色T恤和滑雪裤。
黑色的裤子,修饰得男人的身材坚实健硕,宽肩窄腰、大长腿,如T台上的模特,引人遐思。
感受到她的目光,单宸勋转头,笑着说,“你的作息时间乱了,有没有想过彻底调整过来?白天上班,晚上睡觉?”
“我也希望如此,但不现实……”她起身下床,“我这种体质白天出不了警,法医属愿意收我,已经是破例了。”
苏槿清楚自己的情况,其实并不适合法医这个工作。
当年肯收她,一来是看中她的专业能力,二来还因为她是田教授的学生。
说到田教授,苏槿脸色暗下来。
现在回想起来,田教授不仅仅是受叶教授之托才尽全力帮她,更大的可能是觉得亏欠了苏家。
“你这种状况,有没有看过医生?”他走过来,持起她的手,抚摸着她细滑白嫩的肌肤。
“看过……”苏槿道,“进了疗养院后,看过几个医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得出的结论相似,是阳光过敏症。”
“没有办法治疗?”
“我查过资料,这种怪病稀有,全球患病的不足百人,在这中间,还有一些怀孕后的孕妇得病的,在怀孕之前并没有,不过生完孩子后又恢复了……”她抽回手,走到柜子前,准备换衣服,“医生说,也有可能是心理影响造成的。”
“怎么说?”他帮她拿了件外套。
苏槿穿上外套,才说:“苏家的事情发生后,我失去了当天的记忆,但知晓全家无人幸存,充满了恐惧……”
她拉上拉链,“我不愿见人,不愿出门,终日躲在被子里,窗帘拉着,就这么长期生活在黑暗中长达大半年,之后就不能见阳光了,医生说或许这就是过敏症的原因,又或者……”
她开始换裤子,边换边说,“……我虽然忘了那天的事,但潜意识可能对某种特殊的情况产生了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