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瀚微微颔首，陆云业的话并没有带给他太多震动。
既然决定了要去市区，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呢？”他看向季长辉：“以你现在的异能等级，完全可以留下来。”
对方已经有了25的捕食等级。
“我跟你走！”季长辉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很清楚，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李云瀚点了点头：“那好，我们等飞机……”
“不！”刚说完，陆云业就沉声道：“飞机不能用……别寄托于飞机身上。”
李云瀚好奇：“为什么？你不是坐飞机来的吗？”
陆云业摇头：“我们明早走，走陆地，至于为什么……明早走到学校门口，你就知道了。”
决定之后，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三人集合在了学校门口。
清晨的微风吹拂三人的发丝，看向前方苍茫大雾，李云瀚看向陆云业，对方凝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率先踏入了浓雾之中。
刷……昏黄的电筒灯照耀进迷雾，就在浓雾中的景色隐约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包子铺不见了，甜品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有一望无际的绝望。
那是一片广袤的坟场。
不是现代的墓穴，而是古代的坟茔。坟飘，纸钱满地都是。残破不堪、带着岁月意味的木质墓碑插得七零八落。就像一个废弃的剑冢。
一盏盏红色的灯笼挂在木架上，随着阴风飘荡。宛若一位位死去的灵魂，直勾勾看着三人。
就在浓雾之中，模糊可以听到一片歌声：“……状告当朝驸马郎。欺君王、藐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嗣良心丧，逼死韩琪在庙堂……”
“京剧，斩美案。”陆云业也感觉头皮有些发麻：“是男人唱的旦角……我记得，这里是两百多年前，京剧大家许老先生的故居……”
李云瀚凝重的看向浓雾深处，嘴角轻轻抽了抽，两百多年前的灵，和学校主宰的等级绝不会差太远。
而他，已经没有安格斯了。
“陆地上都这样了，还不走空中？”季长辉也百思不得其解：“我们太冒险了吧？”
陆云业仿佛想笑，却没有笑出来，许久才叹了口气道：“因为，空中更加危险。”
“你们以为市区是怎样的情况？”他看向季长辉说道：“市区人口稠密，危险度比学校高得多！”
“本来飞机就是稀缺资源，这种时候更是战略资源。小辉，如果你父亲不是季局长，我根本申请不到飞机！”
“是，你们是异能者，或许会允许上返航的飞机。但是，第一，飞机或许根本过不来。第二，或许根本回不去。”
空中也有诡物？
李云瀚皱了皱眉，这确实太冒险了。
空中一旦出事，必死无疑！
季长辉愕然道：“我记得颍河市周围有两个空军基地啊？飞机也不够用吗？”
陆云业苦笑：“你们往前走就知道了……”
三人悄无声息地往前走，刚走了十几米，季长辉一把拉住了李云瀚的衣角，狠狠吞了口唾沫：“你们听！”
四周一片寂静。
然而，在这片死寂中，却忽然响起了一片奇怪的声音。
咔擦……咔擦……仿佛什么硬物被顶破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
京剧停了下来，就连风也忽然消失。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如同看不见的手死死捏着活人的咽喉。下一秒，随着“哗啦”一声巨响，他们后方的地面轰然崩溃，一条巨大的黑影从地下扬起，堵死了他们的后路。
“是阻隔！”陆云业瞳孔狠狠缩了缩：“这就是我说的，世界被分成一块块的原因！”
哗啦啦！黑影蔓延极快，伴随着它的蔓延，混凝土地面尽皆碎裂，疯狂朝着他们涌来！
跑！
连骂声都来不及，三人齐齐掉头，拼命往前冲。
几百米的距离眨眼便冲过。他们已经冲出了学校的范围。然而，身后黑影还在蔓延！并且……他们前方，浓雾竟然在渐渐消散！
“捕食区……解放了？”季长辉目光瞬间亮了起来，但还不等他说完，他一声惊呼，脚下一绊。
“你想死吗？！”李云瀚一把将他拉起来，咬牙往前冲：“别看！拉着我的衣服跑！”
浓雾消散之处，仍然满地坟茔。然而，就在中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戏台！
古式戏台。
两侧高悬红色灯笼，随着阴风飘荡。台上，一位画着旦角的男子，正端坐在戏台中央，死尸一般看着他们。
在他身旁，一群纸人戴着瓜皮帽，穿着长衫长褂，梳着发辫。有的端着小鼓，有的手持铜钵，有的拉着二胡……然而，它们也没有动，只是雕塑一样停在原地，直勾勾看着他们。
戏台周围布满板凳，板凳上坐满了人。服饰不一，年龄不同。而此刻，全部一百八十度扭过脖子，还是在盯着他们！
刷……双方视野交集，随着三人的身影从朦胧到清晰，台上的旦角指甲开始缓缓伸长，变黑，全身都开始泛起黑毛。
“您正在直视区域主宰，捕食等级72。”
“特产食材：岁月的声音。”
“您触发了基因碎片——无惧，理智-1。（无惧：在直视任何诡物时，理智只会-1。眼部基因变异）”
不是看到提示，李云瀚差点都忘记了基因碎片。
但现在根本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