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发挥毒性的时候,离进宫已经过去了大约十四日,按现代的算法,刚好两周,半个月。
时间调到离毒发的前半个时辰。
萧守正在和武科师长还有百宝阁的阁长大谈政治,谈的那叫个“星光四溅”吐沫星的星,说到突厥时,武科师长脾气暴躁,骂了句娘,一拍桌子,起身去里间吭哧吭哧搬来了两坛酒,拉着萧守就要他陪两位师长喝酒,热情的没办法,实在是真的没得办法,就这样没得办法的萧守双手捧着酒碗陪两位一时忘了形的师长喝了起来。
用神速喝完了两坛酒,武科师长还要喝。呐,总不能让长者去买吧?最后武科的可午给萧守扔了几两银子叫他去买酒。喝的眼睛水汪汪且满脸泛红光的萧守笑得憨厚,挥手说拜拜,怀里揣着银子就老老实实地去买酒了。
出了百宝阁,途经闲庭院时,他注意到那棵出奇庞大繁盛的广玉兰老树下,围坐着一群人,他们穿着经过长乐书院改良的竹叶青色系的曲裾长衫广袖学子服,微风拂过,笛声悠扬,树上的白色花瓣飘散一地。或坐或立的一群人,有拿着酒杯浅饮,也有手捧书卷,更有甚者在一方小几上奋笔疾书,粗略一看,足有七八位的样子,每一位书生,样貌都极尽俊美,气质虽迥异,但个顶个举手抬足皆是风采,而斜靠在最中间仰头喝酒的人则更为出众,让人一时无法移开目光。剑眉星目之下的薄唇,在神情闲散抬眸移向他时,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吓得萧守的小心肝慌忙一抖,眼皮立时一垂。明明很干净的学子服愣是被这人穿出了正在醉吟坊寻欢作乐喝花酒的淫.靡气.质,据说夏王梁齐自十四岁封王建府起……府上便网罗收拢了不少姬妾娈童供他玩乐,各个容貌艳丽无双,看现在这个画面,估计在场的都和他有一腿。都有一腿还这么和谐,手段……不得了呀!
器大活好?
萧守想了想被变态姐姐快吓阳痿,对女人似乎已经产生了性冷淡的自己,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被围在中间的梁齐,他羡慕嫉妒恨权势滔天可以为所欲为随心所欲的人!
以及……器大活好,房事正常的人。
跪坐在他旁边吹笛的少年,正是上次神经兮兮跑来向他道歉的琳琅,此时此刻的他,外表不似之前的乖张,淡雅的学子服令他看起来格外乖顺安静。
画面很和谐,大家衣衫——整齐,表情也很正经,但喝红脸的萧守还是觉得……这一切看起来无比的风.骚和无比的淫.荡!他装作自己是个瞎子,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双手在虚空中乱摸了几下后,推推眼镜镇定自若地右拐,衣衫飘飘地离开去前往买酒的路上。
萧守走后,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琳琅笛音吹的断断续续,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最后索性捧着肚子在地上乐,平复下气息后,松松支着脸颊说:“那人,也太傻了!”第一次碰到这么好玩的唉!竟然以为我们很好骗吗?!装什么瞎子……太蠢了。
同样嘴角含着莫名古怪笑意的梁齐,伸手接住像是树枝不堪重量而坠落下来的一大团形似荷花的白色花朵,广玉兰馥郁的花香淡淡飘来,梁齐从树下坐起来,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似乎有美味的猎物出现般,望着萧守消失的方向舔舔嘴角。
出了长乐书院,再走两条街就是买酒的酒浆阁,此时夕阳快要西下,萧守穿着学子服,甩着头上的长长青带,穿过一条巷子时,发现腿越来越软,到最后不得不扶着墙才能稳住身体,勉强走不了几步路后,萧守的腿已经把持不住屋里地跪在了地上,他蹙着眉暗沉着眼眸,想了下时间,离上次吃药,刚好两周,所以,药效是半月后才发作吗?
呵——呵——!
就不能少干点让老子不那么期待的变态事吗!你妹!
他浑身乏力地靠在墙壁,仰起头看着巷子因为落日而变成蓝紫色的上空,还挺好看的,然后费力的朝天空伸出手指,飙出一句:“萧妤,我艹你老母……”要不是干不过你,老子早和你翻脸了!
本以为只是下药,然后让自己死在这里,没想到,接下来出现的污七八糟地人,让萧守的心那叫个糟,对面那群人,个个五大三粗胡子拉碴,虽然和他没有关系,但狞笑着闪烁着淫.欲的眼神向你走来时,那就不是一星半点的关系了,一目了然的萧守,怒声小声自语:“靠,真该放手一搏,拿刀捅死丫的,以绝后患!”知道自己没那个胆量也没有那个机会贴身靠近她的萧守,也只能说些这样的话来掩饰早已凌乱的心情。
难道小爷就要在这里被轮.奸了?意识到菊花不保的萧守摆出绝望的表情想了想最后遗言,他趁着嘴巴还利索,用严肃的表情看向那些正一脸跃跃欲试的人,冷笑着说:“是她派你们来的吗?!”
那些人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冷静,愣了下,老实的嗯了声。
听到回答,萧守抬头45°角仰望天空,幽幽地说:“不是我给你们忠告,你以为,弄死了我,她会放过你们吗?到时候,钱没得到,估计命已经去了一半,有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些事你们并不清楚,她自然也不会告诉你们。”他说的情真意切吞吞吐吐,一副有秘密要说的样子。那些人想了想,互相对望几眼,明显犹豫了。
看到效果显著,萧守继续仰望天空,装深沉绝望状:“我被下了药,想来你们也应该知道吧?”
那群人似是被他的话蛊惑了般,一同点点头,重重嗯了下。
“她有没有告诉你们,下的什么药?”
齐摇头作不知,然后一一摆出求知欲旺盛的眼神围着他,洗耳恭听。
“一种,一旦沾染,半月后就会浑身溃烂毒发身亡,它不会让你瞬间就死,而是慢慢的折磨你!初期症状只会浑身发软”话到这时,忽然顿住,他挨个扫过他们的眼睛,眯着眼接着说:“就像我现在这样,”那些人看他一副不堪重负的模样,连忙后退几步,捂住口鼻,眼神惊恐。
萧守不顾他们的眼神,刻意压下嗓子,用濒死般的绝望眼神说:“头脑还清醒的状态下,身体却犹如万千根银针同时扎着你的五脏六腑,最后毒药彻底扩散!先从脚开始腐烂,直直身体腐烂到心口的时候,你仍旧不会立即死掉!毒液顺着你的血来到心脏,它侵蚀着你的每一条神经……!啊!啊!啊!救救我,救救我!”说到一半,萧守忽然仿佛痛苦不堪一样,使出吃奶的力气,匍匐着向那群人扑过去!嘴里声嘶力竭的嚷嚷着救我,救我!
“他老母!那婊.子竟然敢耍咱们!”这些人不敢再碰萧守,生怕被可怕的毒沾染了。萧守扑过去时,慌忙用脚甩开他,退得远远的,嘴里骂骂咧咧地转身快步离开。
边走边压低声音说:“会不会被灭口?要不我们连夜逃吧?!”
“逃!当然要逃,这些龟孙,什么时候留过活口?!上次赵四他们还说跟着一位娘娘干,最后不也消失不见了?!肯定已经被……!”似乎在做手势,脚步因为这些谈论而不知不觉开始加快,直至交谈声越来越远。所有喧嚣逐渐归于平静,只有萧守像条咸鱼一样趴在巷子里的地上喘粗气,他睁开一只眼看周围已经走干净的巷子,长长的舒口气。
而这时,他也发现自己的呼出的气息越发的炙热了,莫名口干舌燥地萧守浑身开始燥热,但身体依旧虚软,咬破嘴角,企图让自己精神点,最后索性使出仅存的一丝力气,奋力翻身平躺在地上,看着越来越紫的瑰丽天空。
还好眼镜还戴着。
忽然,眼前的天空被人挡住,有阴影,令萧守看不清他的脸,他下意识闭了闭眼,心道,尼玛,果然没那么好骗,原来还有后手!他闭上眼,索性也不睁开了,等死的说:“如果愿意好心,请下手利索点,让我死得痛快,当然,你能干这种活,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心的人。”一副你爱咋地就咋地,小爷不奉陪了的牛气冲天的模样。
那人似乎心情不错,听到他不管不顾的话,发出轻笑,摘了他的眼镜把玩,被摘了眼镜也无动于衷的萧守等得不耐烦,他睁开眼,依旧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从模糊的衣服颜色可以看出,有些眼熟哦?
梁齐看着地上跟摊烂泥一样的汤圆,外表那么蠢笨老实的模样,竟然靠一张嘴就吓退了一群不堪大用的蠢货,是该佩服呢还是需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久久后,梁齐才好整以暇,似笑非笑地说:“需要帮助吗?”
萧守并不知道他刚刚听到了自己一张嘴击退一群傻逼的全过程,所以听到他的话,大喜过望,嘴巴一咧,露出贝壳般的闪亮白牙,忙用百试不爽的憨厚笑容赔笑道:“刚刚还以为是谋财害命的人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如果不麻烦的话,能否送我到长乐书院?定重谢!”他说完就开始思考自己还剩多少银子可以“重谢”别人。
那人倒也没说什么,一声不吭地拦腰抱起软面条似的萧守向外走。
萧守被抱起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为自己的体重不好意思。
那人怀抱冰冰凉凉,浑身燥热的萧守仿佛泡进了清凉的潭水中,舒服的不自觉发出哼咛的声音,那声音染上了情.欲的暗哑,意外的性.感.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