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慌。”
吴向生回答得十分干脆,承认的也格外果决。
破天荒的头一次,他没有躲。
吴向生伸出手,想要握住胸口处那片刻留存的温热,但何洛希却恰到好处地往后退了一步,将逐渐升温的暧昧氛围戛然而止。
“该回去了,吴向生。”
何洛希的声音陡然失去温度,仿佛方才那个活泼好动的何洛希是假的一般,如同一到十二点就变回原形的南瓜马车似的,迅速恢复往常冷冰冰的模样。
吴向生尚未从何洛希这转瞬即逝的情绪变化中反应过来,脚步只迟滞了片刻,何洛希已经走出老远,在人行道上,等着仅剩十几秒的绿灯亮起。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何洛希的眼睛朝着窗外,手指却纠结地拧来拧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时至今日,那该死的边界感,还是会不知道在某一刻,突然将她外放的情绪,硬生生地拉回她那具冰冷的躯壳当中。
…
是夜,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一双阴鸷凶狠的眼睛,安坐在其中,窥探这捉摸不透的黑暗。
“你竟然……学会忤逆我的意愿了?嗯?”
骆新的声音低沉,却听来十分可怖。
紧接着,何意山的门被打开,露出何洛希那张气势汹汹的脸。
只见她将陆余敏的那本深红色封面的日记本,在何意山面前晃了晃,一字一顿地问他道:
“薛静。”
“薛静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吧?”
何洛希痛恨何意山的拐弯抹角,当初绕了大半个城区,只为了告诉她不要插手薛静的事情,却根本没有说明任何细枝末节。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了陆余敏的日记本,何洛希很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薛静的出现,对于她们母女来说,都是精心设计好的。
何意山面对她的质问,手肘撑在办公桌上,相互交叠的手掌略有迟滞,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道:
“是的,没错,她是……你妈妈曾经的学生。”
何洛希的怀疑,终于在何意山的口中得到了证实,却并没有任何如释重负的释然感,反倒觉得心上压着的石头,更重了。
陆余敏在她的日记中,自始至终没有提起过“薛静”这个名字,但却有大段大段的篇幅,在描述这个常年带着警惕眼神,几乎每天都会跟在她身后,一起放学回家的小女孩儿。
甚至,在薛静毕业两三年后,依然还是时不时会出现在,已经搬了新家的陆余敏的附近。
“你妈妈跟我提过这个孩子,我一开始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我也总是在别墅区的周围,看见她扒在围栏外边儿,朝着我们家的大门口看……”
听着何意山的说辞,何洛希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背一阵又阵猛烈的寒意,直往她的心口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