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洑
“黄兄弟,请!”
钱独关强压下心中不爽,伸手示意黄麟在左侧上首入席,而后自己在左侧中间坐下,而郑石如陪坐末位。
待三人入座后,钱独关似故意冷落对面的三人般,端杯向黄麟介绍起郑石如。
“黄兄弟,此乃钱某至交,河南狂士郑石如。”
这人黄麟听说过,只是看他面冠如玉,长得斯斯文文的,言辞谈吐也令人极为舒坦,真看不出哪“狂”了。
大概是见到黄麟眼中疑惑,郑石如倒持折扇,行了一礼后才说道:
“郑某好较真,每每与人说起诸般学问,都要将其理个清楚明白,久而久知,便得了个狂士之名。”
话虽如此,可其眼中傲色,显然是对这外号还颇为满意。
黄麟对他所知不深,但这话的意思听得明白,大抵就是文化人里杠王之王的意思...吧?
好奇之下聊了小半天后,果断的端杯瞟了钱独关一眼。
绝不是因为这家伙太博学,也不是因为这家伙聊起来好像什么都精通的原因。
单纯的就是看对面那三个胡人被冷落太久了,不太好。
嗯,就是这样!
钱独关好像真的很给他面子,接到信号便插了进来,向他介绍起对面的胡人。
“黄兄弟,这三位可是从铁勒远到而来的高人子弟。”
“哦?铁勒?”
黄麟假作惊讶的抬头看了过去。
他刚才进门时就看到了中间那个白衣蓝眼的胡人,其脚边放着的那两面造型独特的金盾。
虽说不记得这人名字,但记忆中,好像是飞鸟曲傲的徒弟吧?
好像还被双龙打碎了盾牌来着。
想到这,便接着说道:
“莫不是塞外第二高手,飞鸟曲傲的高足?”
真的,虽说黄麟不太爽胡人在中原兴风作浪,但从南北朝到隋朝,甚至到唐朝,胡人的印记很难彻底消除,他也没有见到胡人就怼的想法。
毕竟,人家还没干什么坏事对吧?
可没想到对面那姑娘一下就爆了。
“嘭!”
花翎子一拍桌子就冲了起来,嘴中还怒喝道:
“找死!”
长叔谋抬手将其制止,眼中一片冰寒,盯着黄麟冷声问道:
“我是否可以将这话理解为阁下对家师的挑衅?”
黄麟眨了眨眼,心中有些尴尬。
这是,记错了?
但武尊毕玄是突厥的,飞鸟曲傲是铁勒的,他能肯定不会记错!
难道铁勒还有别的高手不成?
不由得转头看向钱独关,却见他看向自己的眼中一片惊讶。
钱独关这时候心里也有些麻,他把不准这黄麟是真不知还是故意挑衅的,又不想得罪人,便探过头,低声说道:
“飞鹰曲傲!”
真弄错了!
一时间黄麟心中尴尬无比,举杯歉意的朝对面笑了笑,解释道:
“在下初履江湖,一些江湖高人都是道听途听,错漏之处还望几位海涵!”
实话说,虽说是无心之言,但也确实是他不对,所以他这番道歉之言诚恳无比。
可对面那几人却一点买账的意思都没有。
“呵...辱及家师,阁下莫非以为一句简单的道歉就算了?”
长叔谋眼帘微合,看着黄麟那极为年轻的长相,淡淡的说道。
刚才没见着人时,他确实被那一手传音之法给吓着了,可看到是个不足二十的年轻人后,心中羞恼无比。
他长叔谋连毕玄的大弟子都不惧,竟然在中原被个年轻人给吓着了,这要传出去,他还有何脸面自称铁勒飞鹰的传人?
黄麟听得这话,感觉有点不对。
对方似乎在故意找麻烦。
这是那几个胡人的意思,还是钱独关的意思?
莫非钱独关刚才那番姿态,都是作伪?
扫视了对面三人一眼,余光又看了看钱独关的表情,见他愣神了极短一瞬,而后便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显然是想作壁上观。
黄麟心头洒然一笑,看着手中转动的酒盅,声音冷了下来。
“还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原本钱独关请酒赔罪,他也只打算混顿饭吃,可现在这宴看起来不是什么好宴。
对面的几个胡人似乎想教训他一顿,说不定还起了杀心。
旁边的钱独关也一副看戏的样子。
呵...真当他黄某人是好脾气?
“长叔谋!铁勒飞鹰曲傲座下大弟子!”
长叔谋自报家门时,神情傲然。
黄麟却头都未抬,眼神也一直未离开手里的酒盅,似乎里面有什么奇景一般。
“改个名吧!”
这话一出,房间几人都愣了下,没想明白黄麟为何如此说话,便又听他接着说道:
“若能有以后,你便叫长谋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