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月撒了一把鸭食,鸭子嘎嘎嘎来吃东西。
“叔父,我从没请过你看鸭子,你怕是误会什么了。我已经给我舅舅和永福哥说好,他们中午就来了。”
高爱清却裤腿一卷,鞋子一蹬,就跳进了田里,抢过招娣手中的耙子,“招娣,都说好了我来看鸭子,你上去,我来。”
招娣和大梅都惊呆了,没想到还能这样操作。
高山月却没有什么惊愕之意,继续淡定地撒鸭食。
“二姐,你上去吧。叔父是个热心人,看在一家人的份上非要帮忙,我们也不能拒绝,毕竟是长辈。二姐你先回去,把和舅舅的工资协议找到,舅舅来了之后给舅舅签上。等这茬鸭子卖了,就按照协议结账。”
什么工资协议?
完全没有的啊!
不过,招娣却很快点头:“嗯。”
走了两步,招娣说:“上次的那个……协议,你放在哪里了?”
高山月目中是赞赏之意,说:“给舅舅付了工资后,我就放在柜子里了。”
招娣“哦”了一声,站到了田埂上。
高爱清急了,他知道高山月很多新鲜鬼点子,但看鸭子还要签协议才能付工资?
“山月,协议是什么?”
高山月解释:“叔父竟然不知道?高永红在供销社工作,就有协议呀。约定干多长时间,一个月给多少工资。要是没有这个,供销社岂不是随时可以把高永红不要?要是没有这个,供销社不给工资的话,高永红也没办法的,找谁说理都没用。”
“我给我舅和我表哥也是有协议呢,约定一茬鸭子干十五天或者二十天。干的什么活、一天干几个小时也要说清楚,一天二十四小时不能离开,包括白天煮鸭食、晚上看管鸭子、鸭子长大了卖鸭子,等等。还有鸭子病了扣钱,死一只扣两块钱,鸭子二十天长不了一斤半扣两块钱。要是不写清楚,鸭子死了病了算谁的?如果不给鸭子好好喂食,鸭子不长体重,算谁的?肯定都算看鸭棚人的呀!”
“叔父,高永新在部.队也有协议的吧,或者是合同?都写的清楚,高永新去几年,一个月多少钱,要履行什么义务,等等。对不?叔父见多识广,肯定都知道。”
高爱清听得直皱眉头,“永新人家那是正规单位,高永红也是的。你这就是自家的事情,有必要整这些没用的东西吗?”
“没用?我接受县里记者采访,我把这些都说给张县长听,张县长直夸我脑子灵活呢!跟叔父说了叔父也不懂,叔父怎么能和张县长比呢,是吧?”
高爱清胸腔里堵得慌,也不知道自己是继续干活,还是应该甩手就走。
高山月又对大梅说:“大姐,叔父要帮我家干活,我们又没工资付,所以不能让叔父吃亏,是不是?这样吧,你来接我的班喂鸭子,我去叔父家里帮叔父干活。我想起来了,叔父家里的红薯还没挖,我去帮叔父挖红薯。”
说完,高山月朝着田埂走去,这样子是要离开。
高爱清看得明白,高山月这丫头邪门得很,说得出做得到。再想起高山月收拾高老三一家的事情,高爱清头皮有点发麻。
将手里的耙子一扔,说:“哎哟!山月,我想起来了,家里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
看着高爱清落荒而逃,大梅和招娣面面相觑,随后哈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