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你看这儿怎么还有一个叫花子藏在这里?地上有钱都不捡,难不成是嫌本公子给的铜板太少?”
这两个年轻公子,着玄衣的是顾悯,穿青衣的则是凌青蘅,他们手里都拿着剑。
缩在墙角的乞丐好像听不到凌青蘅说的话似的,始终闷着头,背对着他们两个,一声不吭。
顾悯没理会凌青蘅的打趣,迈着沉着的步子慢慢走近棚户,“刘大人,我既已来了,若还躲躲藏藏,恐失大丈夫气概。”
乞丐身体好像震了震,慢慢转过头,锐利的双眼透过遮挡在脸上的乱发,死死定格在顾悯脸上,睁到最大,抬起手指向顾悯,颤声道:“是你,我就知道,一定是你!那些人都是你杀的是不是!你回京果然是为了要替徐家翻案!你居然这么会演戏,连太后和厂公都被你骗过去了!”
顾悯用大拇指一下下摩挲着剑柄,漫不经心地道:“刘大人一直派眼线盯着我,我若不好好配合,又怎么对得起你们花在我身上的这番苦心?”
眼前假扮成这个乞丐的男人,自然就是锦衣卫指挥使刘承义,刘承义作为郭九尘的心腹,又统领锦衣卫,杜党在京发动叛乱大肆捕杀太后党羽,刘承义自然首当其冲,可等叛党冲去刘府要抓刘承义时,却发现他早已卷了细软逃之夭夭。
刘承义之所以要逃,除了躲避杜党的迫害,还因为他发现,这两日京中有好几个官员离奇死在家中,不知情的人或许还会以为这些官员是被杜党所杀,但只有刘承义心里清楚,这些官员,或多或少,都与当年昭怀太子厌胜案有牵连。
刘承义隐隐约约有种预感,一定是昭怀太子的同党来找他们这些人报仇了,所以才会弃官逃跑,但他没想到,京城各个城门已经戒严,所以他出不了京城就只能假扮成乞丐,妄图可以苟且偷生。
但没想到,还是被顾悯找到了。
事已至此,刘承义自知在劫难逃,只能向顾悯跪地求饶,“顾大人,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别杀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当年的事,我也只是听从郭九尘的命令行事,还请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活路吧!”
“我可以不杀你。”顾悯走到刘承义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他,“只要你告诉我,当年锦衣卫奉命调查昭怀太子一案的所有卷宗都藏在哪里。”
“好好好,我告诉你!”刘承义急急道,“那个案子的卷宗都藏在北镇抚司一间密室里,那间密室就在我办公那间房子的书架后面,书架上有个花瓶,把花瓶往左边一转就能打开密室!顾大人,当年都是郭九尘让我伪造物证,捏造口供,我只是奉命行事,我也不想的啊!”
凌青蘅把手里的包袱扔到刘承义面前,冷冷道:“里面有笔墨纸砚,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写下来。”
“我写我写,我现在就写!”刘承义忙不迭地点头,把笔墨纸砚从包袱里拿出来,把纸铺在地上,拿起毛笔沾了墨汁在纸上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地差不多写了一页纸,写完后又咬破大拇指在最后面按了个手印,然后才把纸拿起来呈给顾悯,谄媚地笑道,“顾大人,在下写好了,您请过目。”
顾悯扫了两眼纸上所写的内容,见内容无误才把纸接了过来,随后微微点了下头,凌青蘅便立即拔剑把剑横在了刘承义的脖子上。
刘承义低头看了眼吓得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愤怒地大叫道:“姓顾的!你说过只要我告诉你真相,你就会放我一条生路,你出尔反尔,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凌青蘅扫了眼旁边已经转身离开的顾悯,转而看向刘承义冷笑道:“他是放过了你,但我可没答应不杀你。”
刘承义睁大了眼睛瞪着凌青蘅,“你又是谁?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他是他,我是我。”凌青蘅眼中迸发出犀利的寒光,带着嗜血的恨意,掷地有声道,“刘承义,你欠的血债可不止徐家一门,当年你只不过是锦衣卫的一个小小千户,查案不力丢失了人犯,若不是舒国公对你网开一面,你早就身首异处了!可你后来却为了一己私欲,攀附阉党,恩将仇报诬蔑舒国公有谋反之心!刘承义,天道好轮回,今日合该你命丧我手,等你到了阴曹地府,可千万别忘了杀你的人是谁!记住了,我叫舒、青、蘅。”
说完,凌青蘅便提剑往刘承义脖子上一划,刘承义只觉得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还没来得及反应,上身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温热的血源源不断地从刘承义的脖子里流出来,很快就将他身下一片土地染红了,而他至死还保持着眼睛大睁一脸震惊的表情,竟是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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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映说要找娈童的当天下午,林凡便给他寻来了两个娈童。
古代对同性恋的态度,比现代要开放许多,大应朝本来就是好南风,淫狎娈童的风气更盛,所以娈童并不难找,几乎所有的有钱人家都会豢养几个。
沈映没想到林凡办事效率这么高,当林凡把娈童带到他房里时,沈映差点没被吓到。
林凡先让两个娈童跪下给沈映请安,然后让他们把头抬起来方便沈映看清楚他们的姿色,“公子,您要的人,属下给您寻来了,您看看,是否满意?”
沈映手里的茶杯没拿稳,杯口倾斜,水泼了一地:“……”
他说要找娈童,不过是一时气话,现在气过了,自然没了当时的念头,这两个娈童姿容的确姝丽,但看起来不过才十三、四岁,放在他那个时代也就刚上初中的年纪,他得有多禽。兽啊,才会对两个初中生有那种念头?
沈映冷静下来,看着两个娈童问:“你们会梳头吗?”
两个娈童互相看了一眼,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他们被主人买回去,平日里都是学的怎么在床上伺候人,床下该如何伺候人还真没怎么学过。
不过看到沈映后,他们心里隐隐都有些期待,这个买他们的新主人,长得真好看,人似乎也挺和善,于是大着胆子道:“主人若是有需要,奴都可以学。”
一旁的林凡也觉得奇怪,皇帝若是需要会梳头的下人,找个丫鬟就行了,干嘛非找娈童,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沈映把茶盏放回桌上,失望地问:“那你们都会些什么?”
一个娈童答:“奴会唱小曲儿。”
另一个娈童答:“奴会捏肩捶腿。”
虽然不会梳头,但会唱曲儿,会按摩听上去好像也不错。
沈映心里盘算着,人林凡已经都给他找过来了,若是再让送回去,未免会显得他这个皇帝太喜怒无常,让人觉得他难伺候,算了,既然都送过来了那就留下吧,总好过这两个半大的孩子落到别人手里,被人随意亵玩。
沈映甩了甩手,“那就都留下吧,先带下去让人给他们换身衣服,再教教他们规矩,然后再来伺候。”
林凡带两个娈童出去,交给手下管教,然后又回到了沈映房里,向他禀告正事。
“启禀皇上,微臣刚刚接到了林彻将军的飞鸽传书,信上写,太后去神机营五军营调兵失败,打算让林家军出兵京师平叛。”
沈映手里拿了个橘子慢慢剥着皮,嘴角浮着冷笑,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神机营五军营这些京师京营的将领都选择了明哲保身,不肯出兵帮刘太后平叛。
刘太后能够号令群臣的前提是,手里把控着大应朝的皇帝,“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是“天子”都没了,那“诸侯”怎么可能还听她的话?
若是此刻还是刘太后一人独大的场面,神机营和五军营或许还能听她的懿旨,可是如今京城被岐王占了,刘太后手上又没嫡系的皇位继承人,她毕竟姓刘,不姓沈,这时候,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至于刘太后现在唯一能依仗的七万林家军精锐,沈映嘴角的笑容里讽刺意味更加加深,也就只有刘太后一党才会以为,林家军是听命于她的。
沈映捏了一瓣橘子送进嘴里,问林凡:“你是说,神机营和五军营的将领都说无朕的手令就不出兵是吗?”
林凡道:“回皇上,是。”
沈映意味深长地微笑道:“那到时候,朕就给他们下一道手令。”顿了下,又问,“那些火药都运进京了吗?”
林凡道:“回皇上,本来京师各处城门都已经戒严,幸好有崔进和我们里应外合,火药才从北门运了进去。”
沈映点点头,林凡见皇帝似乎听完消息之后没什么反应,忍不住问:“皇上准备何时动手?”
“不急。”沈映吃了半只橘子,剩下的半只扔给了林凡,淡定地道,“再等等。”
虽然他现在几乎已经是稳操胜券,但也不急于这一时,他要先借杜谦仁的手把京城里的那些太后党羽全部拔干净。
毕竟若是他此刻就反攻京师,那京城里太后一党活下来的那些人,他就没有合适的理由动他们了,因为动了便免不了会被人诟病他这个皇帝为君不仁,冷血嗜杀。
所以他要等到杜谦仁帮他把那些人除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攻进京城,然后反过来再把杜谦仁的党羽一网打尽,结果便是一箭双雕。
等到两党党羽尽除,朝廷势力重新洗牌,六部九卿全都安插上他属意的人,到那时候,他就是大应朝真正的一国之君!
作者有话要说: 沈日央:君无戏言,朕说找两个娈童就找两个娈童!
顾少君办完了正事,正在提剑赶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