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有许褚之悍猛、典韦之骁勇。据说安禄山几次向蔡希德请求,希望此人能成其随扈。但蔡希德屡屡婉拒,为此不惜得罪安禄山。”
……
白复高挑大拇指,道:“锤班,咱们小队人数虽然不多,但藏龙卧虎,个个都是不凡之辈,敢问锤班之能耐?”
铁锤一愣,一口酒呛在咽喉里,咳了半天才止住。
铁锤放下酒碗,抄起菜刀,煞有其事喝道:“老哥哥我最擅烹饪,无论是灸肉还是烙饼,西域、中原菜肴,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连那胃口最刁的高仙芝将军也好老哥哥这口,征讨西域都不忘把我带上。
大言不惭吹个牛,要论厨艺,老哥哥要认唐军第二,无人敢排第一!”
骆驼和二狗在旁边拼命点头,一副无比崇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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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复心道:“能将这些桀骜不驯之士笼络在一起,锤班定有过人之处,我且慢慢观察。”
酒足饭饱,铁锤递给白复一张纸条,道:“大兄弟,你且先回。按照这个清单准备行囊装备。
如果清单上列出的物件你自己有,就一并带上,自己的兵刃用起来顺手。清单上没有的物品,你告诉我一声,我去斥候营帮你领取。
咱们三日后辰时出发,届时洛阳延春门汇合。”
……
白复依照清单收拾妥当,又分别给黄震、唐夔、方曙流等人写了书信,交待后续事宜。安排妥当后,白复才松了一口气。
这日旭日初升,白复一人双马,精神抖擞出现在延春门前。一看时辰,早来了半个时辰。
白复自嘲道:“自己也太渴望出征了吧。什么事没经历过,竟然也会坐立不安。”
虽然自己一直在备战,但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重返战场。
不多久,一支粟特人的商队从洛阳城中缓缓驶出。数十头骆驼中,一人骑在骆驼上冲白复拼命挥手,正是巨人——‘骆驼儿’!
铁锤从队伍中探出头来,声如洪钟,对白复道:“白兄弟,走嘞。”说罢,一勒马缰,给白复让出两匹马的位置。
白复相视一笑,策马而行,加入到队伍之中。
秀才还是一袭布衣,只是多了一把两根弦的胡琴。秀才见到白复,点头笑笑,手中胡琴吱吱嘎嘎响了两声,就算打了招呼。
除了秀才外,前两日见到的几名斥候都换了行头。
骆驼儿肩扛两柄西瓜大小的铜锤,斜靠在驼峰中间,把一条腿跷到了骆驼脖子上,另一条腿晃晃咣当,挂在骆驼肚子上。整个人吊儿郎当的。哪像前些天推风箱烧火炭,端盘子倒水的小伙计。
鹰眼典型的靺鞨人装束,右手拿着一柄狼牙棒,骑在一匹膘肥体厚的黄骠马上,左臂和肩头都有厚厚的水牛皮垫。
一只三尺高的海东青收拢双翼,停在鹰眼的肩头。猎鹰眼神凶悍,恶狠狠地盯着白复。
猞猁儿似乎不知冷热,身穿兽皮大氅、虎皮战裙,一看便知是室韦猎户。
猞猁儿手持圆月弯刀,背上两张弓,一张步弓,一张骑弓。马匹两侧共有四个箭壶,里面根据用途,分别放着不同类型的箭矢。
变化最大的当属独狼,形象与此前判若两人。抹额束发,金面长须,细长眼眉。腰跨双刀,一长一短,马背上横放着一条凤翅镏金鎲,胯下赤炭火龙驹,高大雄健。
独狼就是独狼,不搭理众人,仿佛一个人在苍茫大地飘荡。他时不时拿起酒袋,自顾自地喝着烧刀子。只有在眼角瞥过白复战马时,眼中才有一丝暗芒。
几位斥候装束各异,混杂在粟特人中,与商队的武装护卫别无二致。
白复心道:“洛阳一带定然暗藏叛军的密谍和斥候,如此装扮,不太容易引起叛军的注意。”
驼铃悠扬,白复回头望向洛阳,高大的延春门城楼如同一头巨兽,守护着洛阳,虎视眈眈地望向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