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鲜血喷溅到白复身上,白复已经掠至第六、七名骑兵身旁。
这两名骑兵见势不妙,并驾齐驱,外侧一人持刀斜斩,内侧之人挺矛直刺,戳向白复心口。
眼瞅着就要刺中白复,白复如跳蚤蚱蜢般弹射。两人眼前一花,白复消失不见。
一声疾风掠过,白复脚踏遁甲奇步,从两匹骏马夹缝中窜出,落在两人之间。
两人大惊,正要收回兵刃再刺。白复左右手横扫,巽、坎罡气奔腾涌出。
“噗”
城楼内侧之人,被白复一刀枭首,如同剖开一只西瓜。腔颈热血如一道喷泉喷涌而出;
城楼外侧之人,被白复掌风扫中,从马背上横向飞出,被扫下城楼,惨叫一声,坠地而亡。
白复挽住马缰,勒住马匹,调转马头,冲向其余燕军骑兵。
白复宛如杀神,手起刀落,人头落地,手下没有一合之将。
燕将大骇,调头就跑。慌乱中,不少骑兵相互冲撞,连人带马,跌落城楼。
……
磴道大火烈焰熊熊,硝烟冲天,一直燃烧了二十余日,才逐渐熄灭。
至此,燕军众将终于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不敢复攻。
白复师从王忠嗣将军,兵法无双。
然而,张巡文官带兵,目光如炬,临敌指挥,应变之智,应机之巧,让白复大开眼界,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种临敌变化,非实战不能领悟。
在白复眼中,张巡堪称战术大师,见招拆招,奇思妙想行云流水,天马行空,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如同独孤剑魔的剑法,法无定法,无招胜有招。
……
磴道之战,让燕军白白损失了一千精锐骑兵,军心一蹶不振。
尹子奇账下一名同罗胡将道:“将军,睢阳城久攻不下,咱们伤亡过大,何不绕过睢阳,直接南下。
契丹部落犯我范阳郡时,也经常绕过重要城池,直接突破到幽州,大肆掳掠后,徐徐撤军,全身而退。”
尹子奇瞪了一眼,道:“你们胡人脑子就是简单!如果以掳掠为目的,攻城战就不必打。如果以夺取城池、占领地盘为目的,则攻城战必不可免。
如果绕过睢阳,咱们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我军后勤辎重,信使联络,兵力运送全部暴露在唐军眼皮底下。
咱们十几万大军,每日人吃马喂,消耗粮草无数。一旦张巡断我粮道,军心必乱。断粮三日,不用唐军进攻,我军就会败亡。”
另一名偏将忿忿不平骂道:“定是洛阳那帮愚蠢朝臣,胡乱策划,令我军从睢阳南下!”
尹子奇摇摇头,道:“中书侍郎严庄严大人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他的战略部署并没错。
淮泗一带看起来一马平川,但实际上可选的攻击城池并不多。
十几万大军,粮草辎重,攻城器械,庞大冗重,只能依靠水运来后勤保障。
淮河地区水网密布、河流众多,但水量足够大、且能够用来保障大军后勤的河流却并不多,也就颖水、睢水、泗水等几条河流而已。
所以我军能选的攻击点无非就是汴泗流域的彭城,睢水河畔的睢阳,颖水畔的寿春等几座城池。
相对寿春、徐州来说,睢阳防守相对薄弱,兵力不过五六千,城中民夫很少,仅有三四万老弱妇孺。
我军南下,如果不攻睢阳,只能选择徐州或寿春。这徐、寿两地从大隋起,就是军事重镇,屯有重兵,保障江南粮赋安全。
所以,从全局来看,相对徐州和寿春,睢阳是最好打的,只不过没想到,咱们碰到了张巡、许远这两根难啃的硬骨头。”
尹子奇还有些军情没有告诉诸将:燕军攻占襄阳,夺取汉水,切断唐军粮饷运输线的计划被鲁炅部摧毁了。
山南东道节度使鲁炅守南阳,燕军大将武令珣、田承嗣相继攻之。城中食尽,饿死者相枕藉。
至德二载五月壬戌(十五日)夜,鲁炅放弃南阳,率领余部数千将士撤到襄阳,继续严防死守。田承嗣攻克不了襄阳,只能撤离。
“现在南下的燕军只剩自己这一支了,倘若再不拿下睢阳,大燕就会错失席卷江淮之地的机会。”尹子奇眼望地图,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