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俅敬酒道:“元夕球赛,感谢大人鼎力相助。小王不才,先干为敬!”
说罢,连干三杯。
见李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李林甫这才慢慢将酒杯举起,嗅香后,轻呷一口,道:“庆王殿下的昆仑殇,比老夫的珍藏,年份更为久远。”
李俅笑道:“若宰辅大人喜欢,明天我再派人送两坛给大人。”
李林甫摆摆手,笑道:“小王爷,这是咱俩第一次喝酒,也是最后一次。今夜之后,我们断不能再见。
如有紧急事宜,可与我儿李岫联系。
要知道,长安耳目众多,一旦被人发现咱们私下接触,恐怕不利于大业。”
李俅躬身一拜,道:“在诸多皇孙中,李俅能得大人垂青厚爱,实在是天大的福分。李俅若真有那么一天,定不忘大人的再造之恩!”
……
望着李俅离开的背影,李林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元夕夜,自己也是和一位少年在一间无名酒铺对饮。
李林甫摇头笑笑,自言自语道:“喝什么酒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喝。
人若不对,这昆仑殇有时还不真如烧刀子……”
……
李俅快马如飞,穿过几条街巷,来到一处院落。
李俅见四周无人,将一块瓦砾抛入院内庭院,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院门轻轻打开。李俅再次环伺四周,确认无人盯梢,才闪入院内。院内一人带着罩头的帷帽,将李俅带入房内。
李俅跪下磕头,道:“彭婆婆,劳烦您啦!”
彭婆婆也不答话,掏出银针,运针如飞,刺入李俅阳明经、厥阴经上的几处要穴。
只听“噗”一声,李俅喷出一口黑血。
彭婆婆这才长舒一口气。
她将一颗红色药丸送入李俅口中,让其就水服下。
彭婆婆道:“这千夜海棠无色无味,银针也勘验不出。中毒者毫无中毒征兆,要数百天后才会突然毒发身亡。谁也查不出是何时中的毒。
殿下,你何不请人代劳?”
李俅笑道:“若我不亲自上场,李林甫这老狐狸又怎肯喝下这杯酒。”
彭婆婆叹道:“殿下,你这是同归于尽之法啊!又是何苦呢?虽然你及时救医,排出剧毒,但仍有少量毒素会进入脏腑。
固然能将对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但自己也要折寿十年啊!
唉,我真后悔把千夜海棠给你。”
李俅眼现狂热的光芒,道:“李林甫这奸臣,与武惠妃一起设计陷害我生父。要不是父王告诉我真相,直到今天,我还被这个奸人蒙在鼓里。
杀父之仇,不可不报!我只有这一次机会!”
彭婆婆叹道:“李林甫不是打算拥立你为储君吗?利用他,不是比杀了他更有利吗?”
李俅咬牙切齿,道:“倘若我靠仇人之力才能上位,即使我登上宝座,又岂能心安?
百年之后,我有何面目见九泉下的父亲!
倘若大仇得报,我甘愿折寿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