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放榜未花开,三十三人走马回。
秦地少年多酿酒,已将春色入关来。
——《及第后寄长安故人》杜牧
.....
白复看似洒脱豁达,其实心塞郁闷。自己来长安,就是想和天下少年英雄一较高下,现在连同台竞技的机会都失去了,怎么可能无所谓呢?未来,他们将接受军队正规的训练,将来驰骋疆场,不破楼兰誓不还。而自己,只能蹲在碑林乖乖临帖,闷在书院老老实实校书。几年下来,别说建功立业,差距都被落下一截。
正在烦闷时,有人轻敲窗棂,亦蝉在门外轻声问道:“复师兄,你可曾休息?”
白复大喜,一骨碌翻身下床,推开房名。亦蝉在月光下,还是那般楚楚动人。这两天亦蝉躲着自己,白复本来窝了一肚子火。可真见到亦蝉,白复虽然嘴上嘟哝倔强,但火气顿时消了。
亦蝉拉着白复,道:“复师兄,你别怪我躲着不见你。这几日我心情也不好受。”
白复温柔道:“杨妹,你别多心,我从未怪过你。如果重来一次,我依然不后悔。”
亦蝉摇头笑笑,道:“我怎么会怪你?要怪就怪咱们是小老百姓,命运掌握在人家手里。”说罢,低头不语。
白复见气氛不对,怕亦蝉伤感,赶忙把裴旻传授自己剑法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给亦蝉听。
“剑圣亲自教你啊?”白复原以为亦蝉会这样兴奋尖叫,让气氛欢愉一点。没想到亦蝉语气冷淡,道:“剑法再高有什么用?我爹当年武功也很高,可是遇见……”亦蝉欲言又止,终究没讲下去。
亦蝉停了一下道:“这两天我算想明白了,在长安这个地方要想生存下去,最重要是权势。
武功、才华、甚至金钱都不重要。没有权力,你就是别人的玩物,想怎么捏你,就怎么捏你。有了权力,自然就有了财富。没有权力,今天万贯家财,明天也能锒铛入狱。
我刚听川帮的人说,连皇室宗亲,定安公主的儿子韦会,他们也是想抓就抓,说杀就杀,更何况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了。”
亦蝉话锋一转,有些兴奋:“我这次选为武举,刚好趁机看看有没有适合咱们腾达的机会。
我听说,我们这批女弟子,学成后不去军队,而是直接进入宫廷,成为圣上或者贵妃的近身侍卫。到那个时候,就不怕被人欺负了。”
白复欲言又止,经此一事,他对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有了新的认识,不过见亦蝉这么高兴,也就不想扫兴。
亦蝉对白复道:“徐太傅这次救了咱们,咱们得好好感谢,别让人觉得帮咱们理所当然。
我这两天在街市上逛,就是想买些古玩玉器送给太傅。后来想想,太贵的,咱们买不起。太便宜的,人家也看不上。
后来看到“宝朴斋”的招牌,灵机一动,就进去买了些名贵的笔墨纸砚。太傅是文人名士,这些东西应该能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