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嘉慈集训的画室,玄学就是去故宫捉御猫。
屡试不爽,每一届都在应验这一条不算规律的经验。
解雩君听了觉得有趣,“所以你一定是画到了?”
“那个时候宫殿修缮的不如现在这样好,旅游方面的营销也没现在覆盖全面,有的地方还怪冷清的,就容易让人想起一些故宫恐怖故事。”比如没腿儿飘移的白衣宫女,比如鬼打墙的宫道,又比如无风而响的红瓦片,嘉慈抖了一下,又拉紧解雩君的手,“我自己也不知道逛到那儿,碰到一只黑色夹金色的御猫……”
解雩君想了想那个画面,小小一只的乖宝背着材料和画板,缩在宫墙脚下,望着拐角的一只御猫,眼睛倏然亮起来,飞快的动笔、试图捕捉这一刻的画面。那猫儿仿佛也有灵性,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离开,自顾自的盘住尾巴窝在原地,半眯着琥珀一样的眼仁,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爪子。
“好兆头呀!”
嘉慈承认当年的自己的确受到了那份心理作用的鼓励,“可不是,从那以后,我的作业在画室里稳定排进前三。其他两个师兄是复读的往届,我自认赶不上他们,但一定不会比其他人差……”
这边两个小的在回忆高中往事,解父带着解母挨个儿看各个殿的牌匾,若有所思:“在这儿工作的人是不是都得是北京户口呀?”各个开口都是一口浓淡合宜的老北京腔,说出来自有一股韵味。
解母看着长长的宫道里一个姑娘骑着自行车经过,穿着是简洁大方看不出什么牌子,但在皇城里上着班赶着趟的,怎么都不会简单!
“臭小子就不指望,那咱们小乖将来毕业了能做什么?他们小两口是留北京还是留上海?”
“随便吧,认他们折腾。”
解父是一直给予孩子最大的自由,否则当初也不会让家里唯一的孩子放弃学业去打电竞,如今又找了个小儿子,更没什么想法,一家人平安快乐就行,“他们俩什么都不缺,又不用啃老过活,爱去哪去哪、爱干嘛干嘛!”
这半天下来是逛不完故宫的,两口子决定明天再来。
至于解雩君和嘉慈,他们在家休了两天之后,又收拾东西去张家口滑雪,这种运动老两口玩儿不来,他们只能看雪爬爬山,滑雪是不行的。不过看朋友圈里大儿子发的动态,这俩孩子还真是很会玩……
张竹毅已经在为明年春季赛的解说做各种培训准备了,打了个电话给老兄弟,哎嘿,这家伙小年就到家了,这会儿带着嘉慈出海海钓呢!
“钓了什么啊,哥们儿有的吃吗?”
解雩君毫不客气的切了一声,“要吃自己去海鲜超市买行不,我乖宝辛辛苦苦钓点儿鱼带回家,你还想分?鱼鳞都不给你吃!”
“别啊,鱼鳞裹上面糊糊炸一炸也能吃呢!”
张竹毅经过一个季度的修养,这会儿是好多了,行动工作无碍,只是不能久坐或者久站,好在现在的工作内容也不要求什么姿势,就像新闻播音员上半身端正着,下半身管你穿裤衩拖鞋还是什么,只要不拍到、怎么舒服怎么来。
可这人呐,终究还是有参差。
张竹毅休了三个多月,马不停蹄爬起来赚钱;马思卡当了三个多月的陪读家属,孩子这会儿放寒假了,他也跟着放长假,故宫看雪、张家口滑雪,转眼回家过年又租船出海钓鱼了,这日子,怎么就这么闲适呢?
解雩君从前或许是野心勃勃的,可现在并不。
所以必须要承认的是,嘉慈知足长乐的个性的的确确给他了很大的影响:他的要求本来就是家庭为重,在此基础之上,再来讨论工作的话,那势必要为家庭和爱人让步很大……
张竹毅旁敲侧击,顺便替官方再招揽招揽好兄弟,前后问了两三次,都是同一种回答,人家卸下名声光环,就是因为当个素人真的很快乐!
“行吧,你既然没这打算,那就当我没问。”
解雩君笑笑,“不说了,我得去杀鱼了!”
“草……”
嘉慈经过这些日子的打下手经验,好歹是学了些技能,不说杀鱼片鱼,起码让他弄个腌制调料,这孩子知道该加什么好吃。有些小海鱼个头不大,但腌好炸一炸却香得不得了,他记得去年解父做的那些小零嘴里有同样的鱼类。等解雩君把它们分批次下锅一炸,那香味儿,不比去年的差呢!反正嘉慈嘴里已经开始留口水了——
“哥哥你的家庭主夫真的当得太好了,他们劝你工作也不用急,手伤要紧,大不了我养你!”
解雩君哎哎连叹:“那可太好了!”
他丝毫不觉得丢脸羞愧,“那我当然是相信嘉总的实力啦!”臭男人既不觉得嘉慈在开玩笑,也不觉得自己的回应是在开玩笑,“既然养我,那可要养一辈子呀!”
“一辈子就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