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予洋在荣则房间过了夜。
次日有比赛,他们没做得太出格,不过荣则睡了今年以来最沉的一觉。
醒来时,黄予洋侧身面对着他睡,手搭在他的手臂上。黄予洋的体温似乎比荣则高一些,皮肤柔软。
房中昏暗,有少量的光从后窗帘后照进来,照出黄予洋的轮廓。
荣则转过头,仔细地看了看。
黄予洋嘴唇微微翘起,像正在做好梦,荣则抬手碰了一下,黄予洋就睁了睁眼,嘴里含糊地说了句“几点了”,而后靠近荣则,把脸埋在荣则胸口。
黄予洋举止粘人,有时像没长大的小朋友,喜爱肢体接触。
荣则想自己可能很久前就已经留恋黄予洋肆无忌惮的靠近,只是当时并不敢于承认。
二十三年来,荣则一直认为与人相处时,有许多行为和想法都是不当的,习惯性将它们过滤。
例如身体接近是错的,春梦是错的,太远的承诺是错的,而爱情是单方面的。
在感情方面荣则是被动的人,昨天第一次说出“永远”这个词。
荣则也抱住黄予洋,看窗帘缝隙间泛红的夏日的光。
这是荣则回国的第四个夏天,天气热得让人心神不宁。黄予洋又在荣则怀里睡了一会儿,便醒来了。
他没完全清醒,坐起来,看着对面的墙发呆,洗薄了的白T恤下,脊骨一节一节,微微凸起,是少年单薄的背。
荣则沉默着看着他的背影,不切实际地想如果此刻能够无限延长,那么永远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实现了。
“刚才梦到我们打ES,”黄予洋突然背对着荣则说,声音还有点干涩,“老子在丧钟海湾绝地反击,一穿五打赢了,超他妈帅。”
“打赢马上重回积分榜第一。”
他说话的语气显得他很把这个梦境当真,已经在为梦中的操作得意,荣则被他逗笑了,说:“那谢谢你。”
黄予洋转头对荣则笑笑:“那是。应该的。”
然后他又重新靠过来,俯身抱住了荣则,黄予洋身上很柔软,头发也很软,蹭在荣则脸上,呼吸温暖,撒娇一样对荣则说:“梦里有ZRONG给我打辅助的呢。”
与CE的比赛在五点开始。
荣则上台时,台下先是几秒静默,而后有巨大的欢呼声响彻场馆。荣则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他在这里打了无数次比赛,但似乎是第一次因为欢呼变得紧张。
戴上耳机前,他听见解说简单地分析FA的人员变化,预测今天的比分。
他把键盘的位置调了调,突然听见台下有一个声音很大的男孩儿冲喊“ZRONG”,喊“欢迎回来”,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看见了那个粉丝,举着他的手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