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学长,我只想知道为什么……”隐隐听来,还有一丝哭腔。
好奇心驱使,她走上前两步,身子还在外面,只是堪堪探进去半个头,露出一双眼睛在那里偷瞄。
傅雪这才看清里面的情形,意外地看到两个人。
是贺冼凉和以前那个前台。
这里应该是茶水间,贺冼凉手里拿着咖啡杯,刚好脸朝着傅雪这个方向,不过视线却没往她这边看来,没发现她的存在。
那个女的背对着傅雪,傅雪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不过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有多么的“楚楚动人”。
傅雪眯了眯眼,贺冼凉今天要是没顺她的意,这一袋子小曲奇,他一个小角儿,都别想摸到!!
那女的看贺冼凉没回答她,又伤心欲绝地追问,“是因为你女朋友吗?是她不让我来的吧,上次我压根没说什么,她就对我很不耐烦——”
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冼凉冷漠地打断,“公司不收废人,有比你拥有更好学历的人,为什么不用。”
那女的不可置信地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追问,“那为什么刚开始那么多人来应聘,都没有任用,这次你女朋友来了以后,就把我辞退了呢?”
傅雪看着这个脸大如盆的女人,差点没克制住自己。
张口闭口你女朋友,她又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质问贺冼凉呢,心思昭然若揭。
他只盯着自己手中的咖啡杯,半点眼神也没分给她,“我和我女朋友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贺冼凉好不容易出来休息一下,都能被路人甲拦住,心气不顺,又道,“无关人员是怎么进来公司的,我今天倒是要查清楚。你好走了。”
女生脸色蓦地难看了起来,总不能把自己哥哥给出卖了,被这样赶客,一咬牙,干脆走了出去。
这下子,和在门口的傅雪打了个照面,对方只是一愣,很快心下那股子气又不顺了,她红着眼圈瞪了傅雪一眼,跑走了。
瞪她?瞪她??居然瞪她???
不行,她要瞪回去!!
“愣在那里干什么?”贺冼凉很意外在这里看到她,但很快就因着她的到来,沾染了点欢喜。
贺冼凉放下咖啡杯,走过来要牵她。
傅雪把曲奇袋子往他腿上一掷,“招蜂引蝶!”
说完,又觉得后悔,没瞪回去真是太吃亏了!!
贺冼凉一手捞住她抛过来的袋子,连忙解释,“真的冤枉,我一进来,她就跟着进来了。”
“啧啧啧……哭得还挺伤心……”
“那我不清楚。”贺冼凉强硬地拉住她不给捏的手,把她带往自己的办公室,边走边说,“我看都没看她。”
他这边淡淡地解释,心下却是想着,不管怎样,那人是真的不能再任用了。
今天可能是因为一时的心软,让自己的妹妹大摇大摆地进工作室截住他。那么明天,就可能受到唆使,出卖工作室,泄密文件。
“给我带的?”贺冼凉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拨开小袋子,问她。
“给小狗带的。”傅雪哼了一声。
贺冼凉笑了起来,“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我们家的小孩,醋劲儿这么大呢。”
“谁是你家小孩了,我告诉你,我是你的女王!”傅雪蹦起来。
“那好啊,今晚就让你做我的女王。”
“那你做梦去吧,梦里什么都有。”
“你就是我的梦。”
傅雪听着他现在信口拈来的骚话,揪了他腰一把。
其实贺冼凉很喜欢这样神采飞扬的她。
想当初跟她不熟那一会儿,她总是淡淡的,对任何事好像都能淡然处之。
但到后来,越相处就越能够发现,她是一个慢热的人。在格外亲密的人面前,她才能卸下面具的伪装。
譬如,在她那个沙雕室友面前,抑或是她的沙雕密友面前,又比如,她的父母面前。
贺冼凉陪着她坐了一会儿,就又奔赴工作,忙碌起来了。
傅雪百无聊赖,到处摸了摸鱼。
他这里的空间密闭,室外看不见里面。
办公桌黑实木制,整个格调是黑灰的。这里还有一间小休息间,里面放了一小张床,大抵是他平日里累了,用来小憩。
她干脆坐下来,用手抵着脸,盯着贺冼凉认真的侧脸。
衬衫笔挺,侧脸认真,夕阳的暖光打进来,自他头顶向下倾泻,整张脸的轮廓都被昏黄的光线隐住,模糊了一片,仿佛与其融为一体,陷了进去。
他身后就是偌大的落地窗,可以向外向远俯瞰附近的街区。
这一片其实算是郊区,但他还是将这里整得有模有样的。
傅雪轻轻笑起来,小小呢喃了一句,“这个资本家。”
·
傅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
她迷迷糊糊之间,只感觉自己被贺冼凉打横抱着出了办公室,再抱着上车,然后抱回了家。
等到她幽幽转醒,自己已经被轻柔地放进了床。
贺冼凉今天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效率很快。这个点,两人就已经都在家了。
不过一想到刚才他一路抱着她的样子,可能悉数被员工们看了去……
傅雪捂起了脸。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倏地响了起来。
贺冼凉应该是在厨房里忙,她刚刚隐约闻到点香气。
傅雪连忙下床,趿拉了拖鞋,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面看,是快递小哥。
她最近没买什么快递啊……贺冼凉平日也不是会网购的人……
那就只有传说中的……
这么快的吗??宋可不是下午才下的单吗?
傅雪开了门,快递小哥就热情地把包裹递到她眼前,“傅雪是吧?”
“□□,你扫个码,把钱付了。”
她点点头,签好字,快递小哥又说,“要不要拆一下包裹,看看有没有损坏?”
傅雪猛地惊醒一般,“啊啊啊不用不用!”
快递小哥看她这么激动,身手挠了挠头,不知所以然,“哦哦那祝您生活愉快。”
等到关上门,傅雪干脆就在玄关这里蹲下来,做贼心虚般地撕开快递的一个小角。
说实话,她还挺好奇,这个……布料……到底是怎样的。
她还没完全拆开,背后蓦地响起贺冼凉的声音,“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