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她没听错吧??
再次往猫眼里看, 那人似乎也刚刚附身, 一张格外熟悉的脸出现在定格的小框框里。
然后贺冼凉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拿起手机,说, “开门。”
傅雪莫名舒了口气, 对着电话筒那头的他说,“呼……吓死我了……”
“咔哒”一声解了锁, 傅雪挂下门栓, 给他打开了门。
贺冼凉一身黑色大衣, 像风尘仆仆的路客, 姗姗来迟,带着点冷冻的冰雪。
眉眼之间蕴着些许疲惫, 只不过这点倦色, 在看到她之后,敛去不少。
傅雪看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直发愣。
“你杵着干什么,快点进来呀。”说着用手去拉他。
贺冼凉就着她的手劲儿,半推半就地顺着她的脚步跟了进来, 末了用脚一带, 门“啪”地一下就关了。
一直不说话的他, 也终于出了声,“终于见到你了。”
傅雪:“……”
至于吗,不就两天, 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看他奔波已久的样子,傅雪起身用电水壶给他烧热水。
插好电,电源灯跳转到橙色,整个屋子顿时响起呼噜噜的烧水声,给两人之间谁不清道不明的氛围添了一笔响音。
“你怎么赶过来了啊?”从S市到N市,各种交通方式换算一遍,动辄也要一天的时间,还是蛮累的。
贺冼凉在酒店房间一旁的矮榻上坐着,直直盯着傅雪隐在缕缕蒸腾水汽之间的侧脸,若有所思。
“周末没课,有时间,就赶过来了。”他倒是一副没什么的清淡模样。
“那你怎么回去?”周末周末,明天就是真的末。
“没事,明天一大早我就赶回去。”他还觉得有点可惜,看不了她明天的决赛了。
“你这个……烧钱怪……”傅雪干脆盘腿坐在地上,等着水烧开。
“那也不看看,是为了谁‘烧钱’。”贺冼凉看她一直坐在那儿,也不过到这边来个什么激情小拥抱,顿时有点憋屈。
“过来。”贺冼凉朝她摆摆手。
当她是挥之即来的小狗狗啊,傅雪颇有骨气地直起背挺了一会儿,到底还是顺了他的小意,就着坐着的小姿势,一点一点挪了过去。
挪到他脚下,她摇了摇自己的头,“要不要再蓐一蓐啊??”
贺冼凉当真揉了揉,然后拍了拍,笑道,“手感不错。”
呸!看他这么远赶过来的份上,今天姑且放过他。
傅雪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他话,多半是他在那里问,她都要困死了,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多话要说。
到最后,水都开烧第二壶了,傅雪半眯着眼睛,小脑袋一垂一垂地荡着,堪堪挂在脖子上面。
“困了?你明天还有比赛,早点睡吧。”
傅雪点点头,回应他,“那你也早点睡,我不送你啦。”
这下贺冼凉从矮榻上起身的动作也顿住了,“送?”,他挑眉,“为什么要送?我就在这儿睡。”
这下傅雪猛地惊醒,瞌睡全飞了,“不是吧你……???”
贺冼凉挑眉,语气轻浮,“你这不是双人间?”
傅雪愣愣地看着他,点头。
“两张床吧?”
傅雪又点点头。
“是不是就你一个人睡这个房间?”
傅雪再点点头。
“所以为了不让你浪费资源,我勉强在这里歇下了。”
傅雪:“……”
贺冼凉直起身,心情大好地给自己脱下了大衣外套。
“哎哎哎……你来真的啊……孤男寡女的……”傅雪防备地看着他。
贺冼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本就是临时起意来的N市,有票就不错了,指望着他订酒店?他还真没想到。
再说了,这不是她一个人睡吗,也没有旁人。咳咳。
思路一转弯,干脆也不解释了,“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害怕。”顿了一顿,他补了一句,“再拖下去,明天还要不要比赛了?”
傅雪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清新脱俗冠冕堂皇的说辞。
“你可别打什么馊主意啊??我可是带了防狼警报器的!”傅雪手往空中虚虚地挥了挥,还攥起了小拳头。
被当成色狼的贺冼凉:“……”
傅雪威胁完以后,底气也足了,撑着地想站起来,奈何腿下一麻。
坐太久了,都僵掉了。
“呜呜呜呜呜呜,站不起来了。”
贺冼凉往地上一睨,傅雪歪斜在那儿,蹬直着腿不敢动。
稍微一动,就是过电一般的麻痛,傅雪凶凶地瞪贺冼凉,想哭的心都有了,“都怪你!”
贺冼凉饶有兴趣,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傅雪:“……”
贺冼凉!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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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一会儿,淋浴间里淅淅沥沥的水声也渐渐地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