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一两顿不吃确实饿不死人, 但宋幼珺此刻两眼昏花,肠胃极其难受,恨不得啃桌角。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饿过了。
时间在她这里好像过得异常慢, 一分一秒,颇是煎熬。
房中只有她自己, 没人说话,更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也不知道她被带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她只能坐在房中发呆, 旁的事什么也做不了。
宋幼珺心中是不怕的, 她觉得姜沂川肯定有能耐救她,但却担心有人用她来设计引姜沂川上钩。
突然她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随着姜沂川来仓阳,平日里什么忙都帮不上就算了, 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成了他的拖累。
回忆起当初读这本书的时候, 只记得姜沂川作为本书男主角自从离开南珑回到北昭之后,路途一帆风顺,再没有谁能挡住他的前路。
却从没想过这过程中仍旧存在许多艰难之处。
若是她会武功,亦或是头脑再聪明些,会不会也不至于成为别人要挟姜沂川的把柄。
宋幼珺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沮丧,她抱着花瓶趴在桌子上,长长的叹一口, 漂亮的眼睛敛起,眉毛皱着, 一脸的苦恼。
思来想去, 她觉得还是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站起来,将手里的花瓶使劲往地上一砸,巨大的破碎声响起, 花瓶碎片崩裂一地,没料到有一片飞起来的碎片划过她的侧脸,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小到她自己都没感觉脸上受伤。
声音惊动了在门外看守的侍卫,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身开门。
门打开的时候,宋幼珺正举着第二个花瓶要往下砸,地上一片狼藉,入目全是破碎的瓷片,还有被她扣在地上的饭食,让两个侍卫同时皱起眉。
宋幼珺举着花瓶,为让自己显得有气势些,粗着嗓子喊,“把你们大人叫来!否则我就砸光整个房间!”
侍卫冷着一张脸,“你不要自讨苦吃!”
宋幼珺已经打定主意了,若是不同意,她就在这房中大闹一场,便叉腰叫道,“我就是要自讨苦吃,怎么样!”
说着就将手里的花瓶砸碎,两只花瓶砸在地上,已是到处碎片,无地下脚。
两个侍卫又对望了一眼。
半刻钟后,宋幼珺被捆住了手脚搁在椅子上,两个侍卫默不作声的退出房间。
宋幼珺要被气死了,挣扎了几下仍旧挣不开束缚,加上饿的也没多少力气了,这样一折腾便倍感疲倦,于是干脆靠在桌子边不动了。
天色渐渐变暗,房中也越来越昏暗,宋幼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加上这板凳硬的出奇,她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正乱扭时,房门突然被打开。
而后两盏灯的光率先送进宋幼珺的视线里,只见两个婢女提着灯盏进来,房间顿时敞亮,而后一身棉白色衣袍的顾知礼慢悠悠的走进来,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神情一言难尽。
宋幼珺一见他,当即来劲儿了,“终于让我看见能说话的人了,你快给我松绑。”
顾知礼摆了摆手,让人给宋幼珺松绑,“你若是老实点,也不会被绑起来。”
说着又派人开始清扫整个房间,他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就在门边站着。
顾知礼不说话,宋幼珺也没先开口,揉着被绑了许久的手,静静看着下人极快的将屋内收拾干净,点了房中的灯,而后退出去。
顾知礼命人关上了门,自己走进来坐在宋幼珺的对面,问道,“给你送的饭为何不吃?”
宋幼珺没回答,停了停,问道,“是你把我抓来的?”
顾知礼看她一眼,眸光又垂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刚送来的热茶,半晌后才道,“顾知城的爹派人将你绑过来的,要用你换顾知城,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宋幼珺倒是觉得奇怪,“你不是顾家人?”
“此事我并未参与。”顾知礼笑了笑,“且我一早就规劝过,是他们执意这般行事,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把你放了,搏一搏王爷的好感。”
宋幼珺不信,“你一两句话,就想把自己撇干净?”
“我也不怕你知道。”顾知礼非常镇定,“我原先的计划是将被改造过的三千茶给宋小公子,让他拿回去,以此扰乱王爷的方向,但顾知城那个蠢货擅自做主,起了杀心,这才将三千楼后面的疯人捅了出来。”
“所以你想与仓阳顾家撇清关系?”宋幼珺也是没想到顾知礼能这么干脆,怎么说顾知城的爹也是他亲叔叔,一出事倒是推的干净。
可唇寒齿亡的道理,他不会不知道,仓阳的顾家若是倒了,他们在京城又能站多久呢?
“我明日便启程回京城。”顾知礼道,“临行前我听说你被抓来了这里,正好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宋幼珺抬了下眉毛,示意他问。
“宋小公子与你是什么关系?”顾知礼一张口,竟是冲他们身份来的。
宋幼珺表示不理解,“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我先前探查过宋小公子的身份,只可惜昭和王藏的掩饰,一点消息都查不到,加之南珑距离此地遥远,一来一回太费时间,导致现在我仍然没有什么实质信息,只知道南珑国君是姓宋……”顾知礼皱起眉毛,陷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