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诺看见邢楚言出来,立刻抱着猫上前,“邢医生,它……”
她还没来得及说猫的情况,邢楚言就从她身边走过,直接冲着后面的温挽去了。
顾白瞧了一眼温挽手腕上的伤,随后招呼江一诺,“来,把猫抱着跟我进来。”
见江一诺还盯着邢楚言看,顾白觉得好笑,“嘿!同学?”
“啊?”江一诺后知后觉地转过头看他,“怎,怎么了医生?”
“猫,我来处理,抱着进来,O的K?”
江一诺立刻点点头,红着脸,“哦,哦,OK,OK……”
顾白带着江一诺和猫去了诊室,周云谏见状也跟了进去。
玻璃门关上,大厅里除了坐在分诊台后面的护士,就只剩下邢楚言和温挽两个人。
温挽将手垂在身侧,头微微低着,看着邢楚言胸前白大褂的纽扣。
她察觉到邢楚言落在自己手腕处的目光后,不自觉地将受伤的手更加往后去藏。
明明是她受伤了,如今却怂得倒像是自己反没有理一样。
邢楚言沉着脸,见她缩着脖子一副怕挨骂的模样,又不忍心说她,只能尽量语气温和:“跟我进来。”
温挽跟着他到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邢楚言见她关门后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在水池边拿起了灌有肥皂水的洗瓶,“过来。”
“我冲过了……”温挽不太情愿地伸出手,有些抗拒。
邢楚言没理她,一手抓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用肥皂水和蒸馏水交替冲洗着,不时地在她伤口旁边挤压,将渗出的血珠挤出来。
“疼吗?”邢楚言感觉到她有些哆嗦。
温挽一直忍着痛,听他这么一问委屈得吸了吸鼻子,“要冲多久?”
“十五分钟。”
邢楚言不再说话,凝神看着她手腕上的血痕,控制着洗瓶的出水速度,仔仔细细地冲洗。
温挽又站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了,想法儿跟他搭话:“你早上那台手术顺利吗?”
“嗯。”
“就嗯?”温挽眼巴巴地看着他。
邢楚言察觉到她的目光后,沉吟片刻,又道:“你们到的时候我刚从手术室出来,准备回家。中午给你发的信息怎么没回?”
温挽抿了抿嘴,她光顾着跑去跟周云谏汇合救猫了,根本就没看手机。
“想给你一个惊喜。”她嘴硬。
邢楚言突然乐了一声,却笑意不达眼底,嘴角的弧度也还是绷直的。
他扫了一眼心虚的温挽,语气冷硬,“确实是个惊喜。”
人是他好好儿地看着上出租车的,几天后再见就被野猫挠了。
温挽一撇嘴,快速扫了他一眼,小声道:“凶死了……”
邢楚言看她委屈,探身去抽屉里拿了颗水果糖丢给她,桃子味儿的。
温挽接过来后没吃,攥在没受伤的那只手里。
“好了。”邢楚言松开温挽的胳膊,将她带到外面去擦碘伏。
开门出去的时候,正巧遇上处理完猫的顾白。
“你上次打狂犬疫苗是什么时候?”顾白将碘伏拿给邢楚言,看向温挽随口问了一句。
温挽想了想,“八年前?”
“嚯……那够久的。”顾白给她展示了一下自己大臂上的伤口,“你看,前年的伤口,现在还有疤。那几针免疫球蛋白下去,好家伙,我差点儿撅在那儿。”
温挽被他吓得手一缩,她抬头看向邢楚言,像是在求证。
邢楚言略蹙眉,扫了一眼无所事事的顾白,“你要是太闲就去看刚才手术的复盘。”
顾白一听,立刻看向温挽,跟她告状,“你瞅瞅你的好邻居,平时对我凶得要死。”
温挽望向顾白,眨了眨眼睛,“顾医生,听说早上那台手术是临时让邢医生过来做的?”
“是啊,我也是到了看见他的臭脸才知道,他本来要去机场接你的。”
温挽装作疑惑的样子,声音柔柔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做呀?是不会吗?你们不是同学吗?为什么邢医生会你不会呢?”
顾白被她问得一噎,立刻起身做投降状,“我去看复盘,你们继续。”
他匆匆拿着自己的东西往外走,嘟囔道:“一个比一个嘴毒,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伤口处理完了,邢楚言让她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脱了白大褂,准备带她去医院打针。
温挽跟着他后面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周云谏和江一诺,她小幅度地朝他们挥了挥手,“拜拜。”
一回头,前头的邢楚言走出了老远,温挽三两步小跑跟上去,拽了拽他的衣角,“走慢点。”
大厅内的江一诺捧着水杯,看二人的身高差和背影看得津津有味,她磕的CP好像快要成了呢!
温挽坐上车后,将受伤的那只胳膊微微举着。她眼巴巴地看着旁边系好安全带的邢楚言,拽了拽他的袖子,“我手疼。”
邢楚言探身过来,一手捞过安全带,随后迅速直起身插上插销,一秒钟都不犹豫。
温挽看他动作快得像一阵风,一点儿都没有偶像剧里慢镜头的暧昧感,就跟敷衍了事一样。
趁他还没发动汽车,温挽再次去拽他的袖子。
“又怎么了?”邢楚言看向她。
温挽朝他伸出手,露出手里的那颗水蜜桃糖果。
“我手疼。”
邢楚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糖,撕开包装纸。
在温挽期盼的目光下,他将糖果往嘴里一扔。
温挽被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惊到了,这人今天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又臭脸又欺负人?
邢楚言见她面部表情从扭曲变成了委屈,明知故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