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德浑身一震。他这一辈子睡过不少女人, 可这么美的女人, 他只睡过一次。那时他妻子在孕期中, 知道他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佯作腹痛把这个女人骗了回家, 给这个女人下了药,任他为所欲为。这个女人醒来以后哭了很久,他表示会批了她丈夫的教授职称和申请项目, 轻松摆平了这件事。
这一桩事,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若不是这个女人长得太好看, 他恐怕根本不会记住。刘仁德脸皮抖了抖,皱巴巴的皮肤带着点颤意, 他意识到, 韩啸带来的也许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消息。
“你记得她的丈夫吗?”韩啸开门见山地问。
“我为什么要记得她的丈夫?我虽然见过这个女人, 但也只是因为她和我老伴是同事而已。”刘仁德镇定地回答。
“她的丈夫姓陈,是个研究野生植物的教授, 以前经常不在家, 所以他妻子出了事他也不知道。”韩啸的语气也很平静,“直到他妻子因为难产和抑郁症去世, 他才发现妻子遭遇过什么。”
刘仁德的腮帮子又抖了抖。
韩啸注视着刘仁德, 缓缓说出事实:“您应该知道她遭遇了什么吧?您的妻子、她的同事, 把她带了回家。”
眼见装不下去了,刘仁德索性冷笑一声,说道:“那又怎么样?没错, 我是睡了她,但我也给了她好处。就她丈夫那个不通人情世故的书呆子,若是没有我打招呼,他怎么可能那么年轻就评上教授?我这都退休了,几十年前的旧账还翻出来算?我看你们这些家伙是越来越闲了!”
韩啸听刘仁德承认了,深吸一口气。他说:“如果我说这三桩爆炸案不是巧合呢?”
刘仁德心突突直跳:“怎么?你还告诉我这事和我睡了这个女人有关?”
“有这种可能性。”韩啸说,“我怀疑三桩爆炸案背后有人在策划。”
“你的意思是背后策划的人是那个姓陈的书呆子?”刘仁德说,“就那个一心扑在研究上的家伙,连自己如花似玉的老婆都没时间滋润,你说他能策划三次爆炸案?”
“陈教授大学在国外念。他主修植物研究方向,辅修心理学。由于没有拿到毕业证书,这一点在他的履历里面并没有体现。”韩啸说,“我也是今天才收到达德利帝国那边的答复,弄清楚他拿不到毕业证书的原因——虽然他的成绩非常优秀,实践活动中展现出来的专业能力也非常强,他的心理状态不适合从事心理学相关职业。比如有人来向他咨询,他可以轻松取得对方信任,但是他并不像其他从业者一样往好的方向指引,反而把对方往糟糕的方向引导。他甚至还曾经创作过一首曲子,叫《白色魔鬼》,导致了一场不可思议的连锁自杀——随着曲子传播,自杀的情绪通过互联网传染,导致十几个年轻人在手腕上刻下恶魔字样,相约在某个时刻自杀。”
“不可能。”刘仁德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怎么可能会有人听了一首曲子就去自杀?”
“当然不是一首曲子。其中还有很多推动手段,一步步把参与者推向死亡深渊。”韩啸说,“他作为连锁自杀案件的操纵者,被逮捕问询之后表示自己只是开了个玩笑,谁知道他们居然真的去死。后来因为有得力的律师为他辩护,他安然地修完了学业回国。回国工作之后,他爱上了他的妻子,从此再也没有做过半点出格的事。达德利帝国很注重个人**的保护,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在达德利帝国那边做的一切。”
刘仁德颓然地支着额头,企图理清韩啸所说的一切。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书呆子教授,念书时曾经引诱十几个人相约自杀,自己却轻轻松松全身而退。回国之后与他妻子堕入爱河,他安心地做植物研究、安心地当个好丈夫——直至他妻子死了,那个潜伏在身体深处的恶魔才逐渐苏醒,不紧不慢地策划了接连数场的爆炸案。
这个人非常有耐心,一点都不会心急,平时总是不慢不紧地过着平静又安宁的日子。
“我只睡了他老婆一次!”刘仁德说,“就那么一次,他怎么就盯着我报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人能做到这样的事。”
“这也正是我找你的原因。”韩啸说,“你或者你的妻子,除了那一次之外还有没有对他们夫妻做过什么?”
“我老伴都入土几年了。我问谁去?”刘仁德想了想,又说,“后来他老婆怀孕了,我老婆好像特意去问候过,回来后还开玩笑说孩子会不会是我的。”
这对渣滓!韩啸懒得唾骂刘仁德夫妻俩,站起来说:“你慢慢歇着,我先走了!”
韩啸带着怒气离开干休所,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这女孩真是命苦,丈夫藏着犯罪狂热者的人格,工作上又遇上那位“贤惠”的同事。无缘无故被那对夫妇诱奸了,怀孕后还被问孩子是不是同事丈夫的,孕期怎么可能不患上抑郁症。再接着生孩子遇上难产、孩子出生后夭折——
想想就万念俱灰。
韩啸心情沉郁,叫人去盯着陈教授那边,尤其要监控他的各项通讯工具。按照他以前的作案手法,他往往不会亲自动手,甚至连面都不会露,要是想再重复前面三桩爆炸案肯定也是引导别人去做。
韩啸到处奔走,单宁的小日子却过得挺轻松。西城区最近没什么事,他一有空就扑在老厂区的重建上。
现在不能叫老厂区了,它已经有了小农场的雏形。一拿到设计师留的规划图,小纸人就兴冲冲地招呼阴兵过来帮忙,迅速把土地分好块,再配合灵符和法器的使用,很快把大片大片的空地都变成肥沃又松软的“宜耕土地”,完全看不出不久前污水横流的可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