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档口,仲夏虽然不便查看评论,却能猜到网友们会有怎样的想法,她唇角微勾,抬脚走到少女跟前,附在她耳边道:“聂慈,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替苏逸化解危机。”
聂慈很清楚,仲夏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良善,否则她也不会日日佩戴着那块在佛前开了光的玉牌。她知道自己身体里的肾脏来的不明不白,也知道牧辛辛死在了手术台上,但为了健康的活下去,这些她都不在乎。
少女眸光清冽,仿佛冬日悬挂在枝头的冰凌,让仲夏莫名升起一丝慌乱。
聂慈不会真能修复好这幅古画吧?
不!绝不可能!
连母亲都对高锰酸钾溶液腐蚀的画作束手无策,聂慈今年才多大,即便她从出生起就开始钻研文物修复的技巧,经验依旧比不上母亲。
仲夏深深吸气,缓步走到摄影师身边,避开镜头打字:“只要聂慈开始修复书画,镜头必须一直对准她。”
仲夏之所以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宣传文物修复的技艺,而是为了撕下聂慈的脸面,让她沦为人人鄙夷的小丑。
这样一来,无论聂慈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大家只会把她当成疯子。
而自己,则是那个被疯子所困扰的受害者。
聂慈的目光一寸寸掠过《虎啸图》,仔细观察作画者的笔触及风格,她冲着于教授耳语几句,后者脚步匆匆的走出去,很快拿回来了一沓照片。
【依我看,聂慈就是个虚有其表的废物,苏逸把期冀寄托在这种人身上,注定要失望了,还是早点变卖江景图,筹钱赔给随城博物馆吧。】
【如果曹副馆长愿意亲自出手,这幅画还有救,毕竟那位收藏家当初就是看中曹副馆长的名声,才将古画送到这里,没有谁会比副馆长更了解古画的细节,与她相比,没有见过《虎啸图》全貌的聂慈,仅能依据照片建构线条,修复的难度可想而知。】
【我劝聂慈还是知难而退吧,高中生应该以学业为重,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的事情上。】
【像她这种为了金钱利益出卖身体的女生,能听进去别人的劝告才怪!一边在微博上当神棍,一边打着文物修复师的旗号混进博物馆,真是令人作呕!】
随城博物馆接受新藏品时,会听过摄录方式留存藏品的特征,聂慈的记忆力和观察力实属顶尖,她一张张的翻阅各个角度的照片,终于在脑海中勾勒出白虎的形与神。
聂慈从兜里掏出一把刻刀,弯下腰,用刀刃轻轻划过被高锰酸钾腐蚀的画心。
“聂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快住手!”仲夏急声阻止。
“画心已经彻底废掉了,如果不彻底分割,溶液还会顺着纸张纤维继续蔓延。”聂慈语气平静的解释。
苏逸无条件的信任聂慈,他拍了拍胸口,道:“仲小姐,刚才我就说过了,这幅画出现任何问题,都由我来赔偿。有贺子璞先生遗留的真迹兜底,想来博物馆应该不会吃亏。”
仲夏被噎了一下,索性不再多劝。
曹璘只有仲夏一个女儿,就算她工作繁忙,对仲夏的关心丝毫未减,因此她很清楚聂慈在网上发表的言论。这名少女看似无害,却极有可能掌握着牧辛辛失踪的真相,为了夏夏,为了整个仲家,她必须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自从得到聂宁杳身上的妖血以后,聂慈的感知比先前更为敏锐,她猛地抬起头,恰好对上了曹璘涌动着恶意的双眼。
聂慈心道果然,怪不得仲夏会做出掠夺他人器官的举动,原来她一直在这种畸形的环境中长大,父亲心狠手辣,母亲倨傲恶毒,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培养出三观正直的孩子?
聂慈打开阴阳眼,看见牧辛辛的鬼魂漂浮在仲夏身后。
似是察觉到了聂慈的目光,牧辛辛陡然冲至近前,愤愤不平道:“聂慈,那个叫苏逸的太倒霉了,他之所以撞洒了溶液瓶子,不是因为不小心,而是仲夏故意绊倒了他,你能揭穿她的阴谋吗?”
淡粉唇瓣无声开合,聂慈吐出两个字: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autum
xia、书友498、希望天堂没有,考试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