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是殷商朝臣,司天台大夫,可我还是一名人族。”
“生而为人,但求不愧于心,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更要对得起世间殷勤期待的百姓。”
沈信的眼中似乎有些激动,何坚持,他指着远处,那露出期盼,那衣衫褴褛方的人们。
“这个不堪的世道,过于麻木,终究要有人站出来,去打破黑暗。”
“而我希望那个人是我,但又不是我!”
比干听着沈大夫的话,默默的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我即不能像贤者那样避世归隐,也不能像沈大夫那样以天下为己任。
归隐需要坚定的隔绝世间,做一名隐者,而要以天下为己任,更是需要坚定的勇气,以及勇往直前的信心。
我虽身为亚相,但却只能茫茫于天地之间。
比干不禁感慨道。
“若世人皆如此,又何愁人族不兴,又何惧那世间险恶,又何惧那漫天仙神。”
当黑暗降临,有人挺身而出,用自己的牺牲给世间带来正义,给天下带来光明。
给人族一个希望。
这样的人当值得敬仰!
“沈大夫当世间圣贤!”比干郑重道。
沉默中过了许久,马车旁的亲卫,望着那震撼不语的丞相,终于低声提醒道。
“丞相,沈大夫已经进城了。”
比干没有回答,而是在亲卫的注视下慢慢抬起头,站在马车旁。
望着眼前那雄伟壮阔,略显沧桑的城池。
而城池上方,赫然写着两个字。
“朝歌!”
……
朝歌的天,头一次这么的晴,日头已经高高挂起,晒的人无处躲避,更是刺得人眼睛有些发痛。
如今已经到了晌午。
关于沈大夫要于崇侯虎论罪的事情,皇城内始终没有一丝反应。
反倒是百姓们急切,翘首以盼。
这一天他们不知期盼了多久,也不知日思夜想了无数的昼夜。
但是他们从未想过能够实现,而且在他们心中或许也根本不可能实现。
崇侯虎位居诸侯,在普通人眼中仰望而不可及,哪怕被其害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但又有谁敢去讨一个公道。
凭借他们这群普通的百姓,恐怕还没有近身,就被崇侯虎那凶狠的侍卫给乱棍打死。
没有任何的意外。
所有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但今日一切都似乎迎来了转机,沈大夫大破西岐十万大军,携大胜之威势,要为天下百姓,向崇侯虎讨一个公道。
他不仅回到了朝歌,而且还把崇侯虎那个恶贼押了回来,要论罪惩处。
这使得无数人在心中忍不住拍手叫好。
为之热血沸腾。
这一日,朝歌城外传来了隆隆的铁骑之声,百余名骑兵策马冲进了城门。
闯过外城,闯过闹市,闯过街区,最终所有人立马停在了午门之外。
皇城之上,
此刻的禁军紧张无比,眺望着前方整齐划一,来去如风的铁骑,手中紧紧握着长枪,各个额头带汗。
他们能清晰的感受道,这群人身上有着一种气质,这种气质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浑身更是散发着骇人的气息,似那嗜血的猛兽,世间的霸主。
无论怎么看,这百名骑兵都是那百战精锐,真正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这身上的气势做不了假。
禁军们在这群百战精锐前流连了片刻,很快便将目光落到了领头的那名青年身上。
而为首的那名青年勒紧马匹,踏至城下。
衣袂随风而动,面容坚毅,眼中精光内敛。
其身后的士卒中更是押着两道桀骜,阴狠的身影。
禁军统领见状,面色瞬间严肃的对着手下吩咐道: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面对眼前的沈大夫,禁军统领眼神再复杂不过。
两人似乎在不久前已经见了一面,而沈大夫更是在其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如今时间过得好快啊。
这名禁军统领感慨一声,正要恭敬的打着招呼,却猛然听到自己身旁传来高声喝喊。
“皇城重地,闲人止步。带兵入城,有如谋反!”
说话间,一名异常年轻的士卒慌张的喊出。
他紧张的抬起手,握紧手中的长弓,做着示威性的瞄准。
只不过由于太过紧张,弓弦不住的颤抖,却根本没有一丝的威慑力。
但是随着他的喝喊,午门外那道身影却是停了下来。
见状,那名年轻的士卒似乎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略有些骄傲的看向自己的统领,好似在讨着赞赏。
看,那人不过如此,哪值得你们这样惧怕,还堂堂禁军呢,看来连我这等新兵都不如。
那新兵兴奋的等着自己统领的夸赞,但迎来他的,似乎是一只四十二码的飞脚。
“砰!”
那新兵重重的摔倒在地,剧烈的疼痛让他满面的不解,似乎不知自己为何会被统领所打。
他又望向身旁的同僚,原本亲如好友般的兄弟,非但没有同情,反而对自己产生了孤立。
新兵一脸的不忿,为自己鸣不平,身为禁军,保护皇城,不是他们的重任吗?
而眼前的这人踏马来到午门,甚至身后还带着百名骑兵,明显是要叛乱啊。
他不解。
直到他听到一个名字,那个人叫做。
“沈信!”
沈大夫没有理会城墙上面的禁军,而是一甩袖袍,挥动手臂。
面色凝重的对着四周百姓高声开口道:
“吾乃司天台中大夫沈信是也!”
“崇侯虎父子造恶如渊,积毒如山,贪民财物,如饿虎伤人。”
“修鹿台,肥私己身,造得万千杀孽。”
“驱民守城,劫掠四方,不顾百姓哀嚎。”
“普天之下,虽叁尺之童,恨不能生啖其父子之肉。”
“今日吾沈信愿以苍生为重,施世间正义,除残暴於崇地,绝恶党以畅人神,在朝歌论罪崇贼!”
沈大夫的声音凝重,响亮,一声声传入百姓耳中。
接着便是无数的哗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