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澄凝视着眼前如一道河川自上而下,自山坡倾落的斜道,暗下决心。
“我会连同那些无法走上道路的人的那份,握紧前路的风光!”
少年纵马,前行百里如疾风。
两天后,学堂一行人来到大夏都城外。
先帝御宇时有一惯例,每五年转换国都一次,以防皇室长期居住于同一地点,其本身气运与当地风水冲突,牵动百姓休戚。
直至先帝晚年与众大能合计出免于气数冲突之法,都城才从此定于一处,有效避免了频繁转换统治中心的成本和混乱。
此城于成为都城前古称洛邑,天子进驻后赐名LY。
只是本朝惯常称都城不称其名,除非天子另行迁都,官方才会用回本名称呼城名。
钟澄听郑镕谈起这些“小县来的人未必知道的事”,表面没甚么,心里却是吐槽不断。
“一座数百年历史的城池被如何称呼,与风俗文化全不相干,倒是因应天子的个人决定而更换不迭,真是一种健康的做法吗?”
朝廷,主要是炼丹司的人事和经济过于宽厚,有时会使钟澄忘了大夏始终是一个封建社会,受陈旧专制的思维规限。
不,该说是神权社会才对。曾经成功治理覆盖神洲全境的大水灾的先帝,今日在某些百姓眼里仍是仿如神明。
昨夜在驿站留宿时,钟澄就曾听见邻屋的老婆婆在向先帝的雕像求雨。
要是她被发现在都城这样做,早就被道门拉去处斩了......可钟澄当然不会胡乱举报他人。
回想起这两天以来,气候确是干旱,想必已严重影响到许多人的生计。
钟澄记得闲聊时与郑镕说起这事,对方先是面色一沉,继而神秘兮兮地说出推测。
那就是近月来河间各地之所以天雨不降,农产失收,很有可能与盘丝会的阴谋有关!
“这能解释裴神秀为何以国师之尊,亲自介入学堂事件。只是如果盘丝会有能力大规模影响天象,其巅峰战力,恐怕不止于金丹境......”
“而我,则是这可怕组织的针对对象......”
钟澄想着就不寒而栗。
同一时间,陈政亮出身份,为学堂众人办理入城文件。
好不容易处理并派发好文书后,每年担任相同职务,早已做惯做熟的地阶丹师跳上马匹,领着众人前往城外高峰上的炼丹司总部。
钟澄本就讶异既然总部不在城中,为何要特意先到城门一趟。
办理文件之事虽是必要,却暂时既未能用着,也未要求生员亲至。
其实,原本让堂堂一位第七境的地阶丹师为生员领队,就是很不合理的做法......
旁边,郑镕看出他的疑心,在他耳边低笑道:“你何不以修行者的眼力,看看文书中夹了甚么?”
钟澄惊了一惊。“银票?可为甚么得......”
“法外收入不计税,何况都城的有钱人们,是不会想让朝廷得知他们有向考官提供回扣的,考官当然也不会声张。”
钟澄霎时间心也凉了。“资格考试的结果早就定了?”
“不,但陈大人为了不显得与众不同,只得装作收了回扣办事。”
郑镕笑意无奈。
“钟大人,自今天起你必须紧记,这里是大夏的都城,做法跟民风纯朴的安平县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