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记号做有很长时间了,颜色不仅黯淡了,有些地方还断了颜色。
赵有财一看就知道,这确实是自己家的羊。但下一秒,赵有财瞪着眼睛,大声问赵军道:“你不说羊撂山上了么?”
“谁说的?”赵军道:“我可没说啊,我就说没牵回来!”
“你……”赵有财心中一阵慌乱,暗道不妙。
这时,赵军解释道:“今天下午回来搁我张大哥家吃的,我拿东西太多了,就把羊拴他家了。”
“啪!”忽然,王美兰在赵有财肩膀上一拍,拍的赵有财一个激灵,赵有财刚回身,就听王美兰道:“今天儿子也打着老虎崽子了,你刚才没看着么?那皮子搁那儿呢,比你打那个大一圈呢。”
赵有财:“我……”
“我啥呀……哎?哎!”王美兰憋了好多话要说,可却见赵有财三步蹿到东屋,甩手就把门关上了。
让赵有财嚣张了一晚上,王美兰哪能轻易放过他,关键是赵有财在饭桌上说下个月要涨五块钱零花,这事儿可得说明白了。
可王美兰追过去推开门时,却见赵有财已站在炕上。
他把被垛拽倒,拽着褥子铺在炕上。然后把枕头往炕沿这边一扔,整个人往褥子上一坐,扯过被子一展,人躺下的时候,被子已经盖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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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兰追到炕沿边,却见赵有财已经闭上了眼睛,王美兰伸出右手,使食指点了赵有财脑门一下,却听赵有财道:“别捅咕我,我睡觉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呵呵。”王美兰忍不住乐了,她跟赵有财认识这么多年,知道这老小子性格古怪,还有点小坏。但赵有财耍无赖,还是第一次见呢。
王美兰回头往外看了赵军一眼,但见赵军冲自己摇头,然后就牵羊走了。王美兰便脱鞋上炕,把被褥都铺上,招呼两个小丫头脱衣服睡觉。
今天这睡得有些早,但赵虹、赵娜感觉气氛不对,便都乖乖地钻进了被窝里。
等赵军回来,东屋的灯都已经熄了,娘俩儿相视一笑,赵军便回屋,将暖壶里的热水倒进盆里,一边洗脚,一边翻看江华留下来的小册子。
眼下却是不是放山的季节,再找几天如果没有收获,就只能等来年了。
等赵军记下两种下炸子的方法,盆里的水也温了,赵军将水倒掉便上炕睡觉。
……
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永安林场的收发室里,李如海正睡得香甜。
不得不说,这孩子稳的很。
李如海都想好了,张来发今晚必来,而等他来了以后,肯定还是先敲窗把自己叫醒。所以,自己就踏踏实实地睡觉,等着张来发来。
待到凌晨一点刚过,一班保卫员刚从大门口巡逻过去,张来发便来在了收发室外。
今天的他,还是穿着拖地的雨衣,快步凑到窗前抬手敲窗。
屋里睡熟的李如海猛然惊醒,听见窗外呜呜的动静,透过薄薄的白布窗帘,李如海隐约能看到外头有人张牙舞爪、比比划划的。
确实挺吓人的,但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把戏就不灵了。
李如海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今天他连外衣、外裤都没脱,李如海迅速下炕,几步来在门前。
在昨晚睡觉之前,李如海就将喂得罗放在了门口,他摸索着把上面的木头盖一掀,一股骚臭直往李如海鼻子里钻。
李如海屏住呼吸,摩挲着将喂得罗提起,另一只手就勾开了门锁。
紧接着,李如海左手一拽门,拎着喂得罗直接从门里蹿出,冲着那“三头六臂”大喝一声:“呔!”
“哎呦妈呀!”他这一喊,可是把张来发吓了一大跳。
张来发下意识地一回身,在月光之下,他那张惊恐的脸被李如海看得一清二楚!
李如海右手发力,将喂得罗高高抬起,左手一兜底,上半身带动双臂往前一用力。
哗……
一桶童子尿全拍在张来发脸上!
“噗……咳……咳……”张来宝被尿呛着了。
此时的他,鼻子、嘴里都是尿,满脸也都是尿,顺着脸颊直往下淌。
张来发抬手一抹脸,见李如海提着喂得罗站在自己对面,张来发指着李如海道:“唔巧里瓦的!”
“什么?”听着张来发含糊不清的话,李如海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便骂道:“杂艹的,你还敢骂我!”
说着,李如海把喂得罗砸向张来发,然后拽过墙角里的大扫帚,朝着张来发就拍!
“巧里瓦呀!”张来发含糊不清地骂着,但被李如海一笤扫帚翻在地。
这扫院子的大扫帚是柳树条子扎的,抡起来呼呼带风,李如海抡着大扫帚,朝着张来发脑袋就拍,直拍得张来发连连嚎叫。
夜风吹过,将张来发的叫声带到远处,两个巡逻的保卫员听见惨叫声,相互对视一眼,瞬间都将肩上挎的半自动步枪摘下,“咔”的一拉大拴,子弹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