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若有本事,就自己来请皇上吧,可甭找他。
落云见他这副作态,心底气急,自打主子被贬为御女,这日子就越发地难过了,之前她去乾坤宫时,这杨德还对她笑脸相迎,如今她跪着求,他看都不看一眼。
世态炎凉,果真不假。
落云砰砰砰磕了几个头,哭着说:“周琪姐姐,求您叫奴婢见见皇上吧!”
她哭得可怜,但周琪却没丝毫动容,她可记得许御女害得她家主子早产的事,虽说中间许是有旁人算计,但许御女这罪责也跑不掉。
周琪脸色越发冷了下来:“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姐姐,落云姑娘还是小点声吧,若是扰了皇上和主子的休息,别说是你,就是许御女,也担待不起!”
帐篷内,阿妤不耐地翻了两次身,见外面还没消停,她顿时坐直了身子,拧眉扬声:
“周琪,外面何事?”
外面顿时一静,随后周琪的声音才传来:“回主子,是许御女的人,说是许御女受了伤,想请皇上过去。”
闻言,阿妤险些气笑了。
她说:“皇上之前还说妾身同您闹,您瞧,这人人都要来妾身这儿请人了!”
似气得浑身炸毛,话里都快有了迁怒。
封煜揉着眉心坐起来,欲下床倒杯水,谁知他一动,忽地从身后有什么盘上他的腰,他低头,就见两只玉足贴着他腹部放着,倏地,他眸色稍暗。
随后,一双软若无骨的手臂勾住他脖颈,女子从身后贴在他耳畔,又气又委屈地说:“不许去!”
封煜失笑,哑声和她说:“朕倒杯水。”
阿妤双腿收紧,牵动玉足在他腹部轻蹭,黑暗中,封煜喉结缓慢下滑,就听她厉声同外面说:
“受了伤,请皇上作甚?皇上还会看病不成?”
“把太医当摆设吗?叫她给本宫滚!”
帐篷外,周琪冷脸看向落云:“你也听见了,还不快离开?”
落云瞪圆眸子,没听见皇上的声音,她不死心,刚想大声喊,周琪察觉到她的欲意,忽地朝杨德说:
“杨公公,您看她这一喊,若是吵到皇上……”
她的话没说话,杨德就叫人堵了落云的嘴,将其拖了下去,才微笑着同周琪说:“是该叫她安静些。”
他不是落云,钰修仪说了这话,而皇上却没动静,便代表默认了钰修仪的话。
既如此,他哪还敢任由落云在此大喊大叫?
不过,杨德深深看了眼周琪,这钰修仪宫中的人,倒是比以往长进了不少,知晓做事,要将御前的人也扯进来了。
四周恢复了安静,阿妤才缓缓松开腿,说:“皇上想喝水,那便去吧。”
下午喝的两碗酸梅汤,似又起了作用,叫他口干舌燥,不自觉地,身子有些热,在女子将腿收回之际,他忽地握住她的脚踝。
女子脚踝甚细,他不过轻轻一握,就将其禁锢在手心。
阿妤两条腿顿时绷直,她在黑暗里瞪圆了眸子,怯声提醒:“皇上,妾身伤口疼……”
封煜哑着声音,捏紧了她的脚踝:“疼?”
疼,还敢乱跑?还敢如此招他?
阿妤哑声半晌,才憋出一句:“皇上,您该去喝水了。”
隔了许久,封煜最终还是念及她的伤,渐渐松开了她。
阿妤顿时收回腿,抱着被子翻身紧贴着墙壁,呐呐地不敢再有所动静。
封煜听见她动作,轻嗤一声,待她伤好着……
许久,他下了床,没点灯,对着奄奄一息的月光,连饮了两杯凉茶。
——
待翌日清晨时,昨夜里的事就已传得人尽皆知。
等阿妤醒来后,帐内已经没了封煜的身影,她想起昨夜里的事,抚了抚额,长吁了一口气。
直到早膳被端进来后,周琪才同她说:“……周大人跪在主帐前请罪,说是养出此女,羞愧难当,恳请皇上降罪。”
阿妤慢条斯理地喝着粥,闻言,眉梢微动,问:“然后呢,皇上如何处理的?”
周琪耸肩,偷笑道:“皇上说,既然有错,那自当该罚,当场就贬了他的官,奴婢听说,周大人的脸色当场就变了,险些昏了过去。”
阿妤放下粥碗,对皇上这般重的惩罚,倒是有些意外。
意外之后,她又多少猜到了皇上的用意,她曾听说,这周家便是靠着淑妃才起来的,族中子弟却没甚能挑起大梁的,皇上贬了周大人的官,多半是在杀鸡儆猴。
毕竟,昨夜那事发生一次就够了,怕的是,人人都有样学样,那还要三年选秀的规矩作甚?
周琪又道:“还有那周家的五姑娘,连夜就被送走了。”
闻言,阿妤轻嗤:“这周府倒真是势利。”
将周若清带了一路,如今知晓她没用了,连夜将其送走,这是密林,又在断壁之处,在夜间将其送走,怕是根本没在乎其死活吧。
阿妤没去多想此事,毕竟她瞧周若清,对于献舞一事,也是自愿的,如此,她也该在行事之前,就料到会有这个后果。
忽地,阿妤好奇地问:“昨儿许御女是怎么一回事?”
她话音刚落,周琪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琉珠掀开帘子进来,急忙地说:
“主子,传来消息,许御女从昨夜昏迷至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