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嫔气得慌,又偏生没有办法,她咬着牙,刚要转身就走,余光就瞥见迎面走来的人。
一袭粉色宫女装,模样清秀,甚是眼熟。
她动作微顿,眸色冷了下来。
周琪一路小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见着坤和宫的大门,她才渐渐停了下来。
她刚想朝前走,身前忽然横着一条手臂,挡住了她的路。
周琪疑惑地抬起头来,脸色一僵:
“妙琴姐姐。”
妙琴收回了手,皮笑肉不笑地:“不敢当,容嫔主子叫你过去。”
周琪心下一紧:“可是奴婢……”
“怎么,这出了瑜景宫,容嫔主子便使唤不动你了?”妙琴眸子一眯,厉色打断她的话。
容嫔有仪仗,请安时总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两个宫人朝周琪面前一站,顿时逼得她将剩余的半句话咽了下去。
阿妤还和皇后说着话,琉珠慌忙地跑进来:“主子,周琪姐姐被容嫔主子拦下了!”
一句话,让阿妤的心砰砰得跳,身子险些一晃。
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的小李子。
她几乎是脸色煞白,想不通为何周琪会突然出现,却根本来不及去多想,她匆匆忙忙地朝皇后行了个礼,转身就朝外走。
皇后看着她难掩慌乱的背影,不着痕迹地轻挑了下眉梢。
她抬手掩住唇角的幅度。
这后宫中的人,一旦有了软肋,便容易不堪一击。
她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谨玉上前扶住她:“主子?”
皇后轻抚额,似无奈道:“这容嫔越发没规矩了,走,去看看。”
阿妤赶到坤和宫外的时候,周琪正跪在容嫔面前,容嫔掐着她的下颚,不知在说什么,但阿妤清楚地看见周琪浑身一颤。
阿妤快步走过去,冷眼扫过她的手,屈膝行礼:
“原是容嫔,妾身还当是谁,居然敢在坤和宫前拦人?”
容嫔瞧着刚刚还躲着自己,现在却自动送上门来的人,不禁轻笑,松了掐着周琪的手,不紧不慢道:
“别拿皇后压本宫。”
“这奴才见了本宫,却未曾行礼,尊卑不分,便是皇后娘娘在这,也得秉公办事。”
阿妤自是不信她话中的一个字。
但是形势比人强,她掐紧了指尖儿,扫向周琪:“愣着作甚,还不赶紧过来给容嫔赔罪?”
周琪快步走向她,却被妙琴一把拦下。
“容嫔主子没准你动,谁让你起来了——”
她的话还没说话,忽然被人甩了一巴掌,脸颊一阵火辣辣得疼,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动手的人。
阿妤打人猝不及防,便是离她最近的琉珠都没反应过来。
她一巴掌落下,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清脆亮耳,她收回手时,被打的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阿妤的手也疼得慌,这一巴掌,她用了全力,此时手都有些发麻,她厉色看向妙琴:
“我与容嫔说话,有你个奴才插嘴的份吗!不分尊卑!”
她直接将容嫔扣给周琪的罪名还了回去。
容嫔看着脸颊一片通红的妙琴,怒极反笑:“好,好,钰才人真是好本事。”
此时周琪已经站在了她身后,阿妤心底那口气松了下来。
她余光瞥见坤和宫走出的身影,顿时娇滴滴地甩了甩手,蹙着眉尖,疼惜道:
“好疼啊,怎么都红了?”
瞧着容嫔气得发抖的身子,她知晓自己装模作样最令人膈应,可她还嫌不够,轻飘飘地添了句:
“皇上可最喜欢我这一双手了。”
阿妤这一身肌肤娇气,连带着那双手也娇气,被打的人只是红了脸,她反而是手都有些肿了。
她说不上这番是亏了与否,但是心底那股憋屈的气到底是出了。
她话音落下,皇后也走了过来,拧眉看着这场面:“怎么回事?”
她扫了眼面前的情况,懒得去想钰才人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容嫔抢先开口,听到周琪不分尊卑的时候,皇后皱了皱眉,又很快松开。
“此人不罚,若宫人奴才都依这般行事,那还有何规矩可行?”
她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却都抵不过周琪慌乱的一句:
“主子,你这手都肿起来了,这若是让皇上瞧见了,可如何是好?”
皇后原本要责怪周琪的话顿时咽了下去,她转而看向阿妤:“钰才人,容嫔刚刚所言,你可有异议?”
阿妤的手被周琪捧着,她别扭地服了服身子:“妾身之前在与娘娘说话,并不知实情,不若让我这宫人与娘娘说吧。”
皇后点头,看向周琪,周琪立刻跪地:“回皇后娘娘的话,圣驾到了印雅阁,奴婢恐圣上久等,一路着急未看见容嫔,非有意之过,请娘娘恕罪!”
容嫔一听,圣驾此时居然在印雅阁,就觉得头晕眼花。
她气得眼眶都有些红,可也知道,周琪这番话一出,就算没有皇后在这儿,她也拿阿妤没有一丝办法!
果不其然,皇后听罢周琪的话,立刻无奈地看向她:
“容嫔,你入宫多年,这性子也该收敛些了。”
容嫔咬牙,狠狠扫过一旁装模作样的阿妤,将这番屈辱打破牙齿往下咽:
“是,臣妾谨记娘娘教诲!”
作者有话要说:容嫔:我,钮祜禄氏·容嫔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