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耍我?(2 / 2)

此时一个暗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拦截,抓住邢筝的脚用力一扭,邢筝在空中旋转一圈挣脱开来,另一只脚顺势踹去,在关键部位被抓住。

她不留情面地猛地一勾脚尖,戳向暗卫的命脉。

“哦吼!”暗卫吃痛乱吼一声放手,邢筝一个巴掌下去,“啪”一下打蒙了他的头盖骨,再潇洒地原地旋转一圈,抬脚将暗卫扫倒。

暗卫立刻站直,邢筝趁此机会抓了一把石头,铆足了劲儿向四处投掷。

扑通!扑通!

她出其不意又百发百中,不少暗卫从树上齐刷刷掉下来。

那场面,猴子打桃似的,竟有些滑稽。

邢简堪堪来得及反应,他瞪大眼睛,嘴不自觉得张大:他的暗卫方位竟悉数暴露?

“三皇兄有这等不管用的暗卫,怪不得在临海会被杀得满城跑。”

邢筝嘲讽地提一嘴旧事。

她其实不知道这些暗卫躲在哪,就瞎投投,可谁让她一击必中呢。如此一来,众暗卫以为自己行踪暴露,便纷纷下场不再躲藏。

“让开让开。”邢筝一把推搡开那个下身疼得脸色铁青的暗卫,大刀金马地走到邢简面前。

邢筝立定,表情狰狞,用尽每一个五官骂他:你个老阴比,蔫儿坏到家了!还好意思在宴会上好吃好喝,你信不信爸爸让你成为艺术巨作——《最后的晚餐》!竟然还敢来,你来,爸爸给你挑个好看的骨灰盒。

邢简挂起一脸笑,欠欠儿地拖着音开始忽悠:“筝弟果然厉害,可,筝弟为何忽然动手?早前帐中,分明是筝弟说要小太监……”

咚!咚!

子清拎着灯的手一紧,看向邢筝的眼神,终于有些发自内心的惊诧。

邢简一肚子的“话疗”还没发挥,他正过头,摸摸两边面颊,疼得发烫,还舐得一丝血腥。

这两拳说重也不重,但说轻也不轻。

“你耍我?”

邢筝在得知自己被耍的那一刻,就决定莽了,玩游戏就是这样:果断就回白给,但犹豫就会败北,对付老阴比,不要费力争执,扁他就完事了!

“我是乡野来的,我们那儿一言不合就打架,兄弟之间,看谁不爽打一顿就解决了,”她耸耸肩,也厚脸皮地胡扯,“皇兄不信可以问问周将军,周将军找到我的时候,我正揍旺仔呢。”

邢简脑子还没转过来,又听她瘪瘪嘴道:“既然你我之间发生矛盾了,打一架胜过争辩不是?”

“皇兄,你怎么不说话?”说到这儿,她戏上来了,意识到什么似的,一脸的抱歉,忙捂住唇,“哎呀,我是个村里来的,我不懂,我是个乡野村夫是个乡巴佬,若是宫里不是这样行事的,你也不要责怪我哈,你大人有大量……”

抹掉嘴角的鲜红,邢简整整呆愣了几十秒才缓过神来。

可话头都被邢筝一张嘴巴拉巴拉连珠炮似的说完了,如今他再不得和这个村夫计较,否则只会正中她下怀,显得他没有气量。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家伙会揍他。

他堂堂三皇子,长这么大头一回挨打。

“但是三皇兄,对不起了,无论你要告诉贵妃娘娘也好,禀报父皇也罢,”邢筝外跨一步,挪到他身后,挡住提灯的子清,“这个小太监,我要定了。”

就为了一个太监?

邢简气得脸色雪青。

邢简绝不会将此事禀报母妃和父皇,退一万步讲,此事他不可能让在场人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

他无法自圆其说他为何要来此与邢筝会面,为何要给她小太监,解释多了,按照邢筝此等莽撞的性格,只会牵扯出他找她做交易一事。

单单是他被揍了这事,就能被二皇子笑话一整年。

罢了罢了,母妃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成大事者,能屈能伸!

他不必自降身份和一个粗人过不去。

自此,老阴阳人在野蛮人面前吃了瘪,也只能笑笑,假意谅解:“皇兄怎会责怪筝弟,是皇兄会错了筝弟的意……子清!”

“是。”

邢简轻揉太阳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从此以后,你就是六皇子身边的人了,好好伺候六皇子。”

子清头越发低了:“是。”

邢简不想与邢筝多言,只苦笑一下,便甩袖走人。

走到一半,他又折回来:“筝弟要记住,以后莫要随便出手伤人,若此时在宫中,怕会连累整个贤宁宫的人。”

但他的眼神仿佛在说:我耍了你,你打了我,我们就此两清,但你我没完。

说罢,他似还想说些什么,却轻咳几声,终是咽下: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思及此,邢简笑了笑,对上邢筝的冷脸,抽了抽嘴角,艴然而去。

一群暗卫“咻咻咻”飞到树上,轻功跟随邢简而去。

霎时间,小林子只剩下两个人。

一俟秋日,北山的蚊虫便越发猖狂,趁这最后时节多咬几口似的。邢筝挠挠瘙痒的胳膊,回过头,不高兴地盯着那气质清贵的小太监。

子清依然低着头:“奴才见过六殿下。”

邢筝不说话,他便一直弯着腰。

许是主子得了新奴才后都要给下马威吧。子清想起刚到邢简身边时,邢简逼他磨了整整五个时辰的墨。

他耐心等着,做好他弯腰一个时辰后,抬头发现六皇子已经不在了的准备。

耳边,唯有蚊虫飞舞的声音。

嘈杂又寂静。

忽然,一只温暖的,软糯的手轻轻覆盖在他的头顶。

一股暖流自头顶蔓延全身,子清不由一僵。

他抬头,那小肉包子正努着嘴,望着他的眼睛里竟缀着点点星光。

她轻轻揉了揉他的发,憨笑起来:“嘿嘿,别怕,以后有我罩着你!在我面前,自称子清就好了。什么奴才不奴才的,你才不是我的奴才!”

你是我的审!美!天!花!板!

且说邢简回到宴席上,怎么回想怎么觉得自己亏,越想越来气。

他头一瞥,正好瞧见瘫在软塌上昏昏欲睡的邢筑,舌尖舐去嘴角的腥甜,顿时忘了腮帮子的痛。

“五弟。”

邢筑睁开醉酒的稀松二五眼:“三皇兄?”

“五弟,为兄不能把子清赠你了。”

“无妨无妨,”邢筑甩甩手,半醉半醒地打了个酒嗝,“是我射技不精,下次再战!”

“并非此等缘由。而是——”邢简顿了顿,一脸抱歉,故意拖长尾音,引得邢筑伸长脖子等后话。

“人被六弟抢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邢筝:揍就完事了,谁要听你哔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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