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想耽误时间,卫四冷声:
“你们跟着他,从小路进去,其余人跟我下去!”
安排好后,卫四和颜青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却都直接带头走了下去,山谷是斜坡,哪怕大雨蓬勃,对习武的二人来说,下去也并非难事。
此时,山谷中。
简瑶头抵在裴湛胸膛中,早就不知不觉地睡过去,裴湛抱着她,浑身有些僵硬,尤其是两条腿,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其中酸麻,只有裴湛自己能体会。
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动弹。
裴湛解开外衫,将女子拢在衣裳中,勉强挡住一分冷风,女子睡得香甜,只细眉紧拧着,隐约可以看出她睡得不自在,尤其是小腿时不时动弹,更让旁人知晓,其实她疼得厉害。
怎得会不疼?
哪怕一路被裴湛护着,但结结实实从斜坡上滚下来是事实,脚崴了,小腿骨折了,身上也许还有青紫,自小未吃过苦的女子从未遭过这番罪,但即使这般,她也没和男人叫一声疼。
她脸颊蹭在男子脖颈处,温热的呼吸喷洒出来,裴湛抱紧了她,有些恍惚,若是换一个场景,这般姿势恐格外旖旎,叫人想入非非。
脖颈裸露在外,上面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裴湛呼吸紧了些,但他可不敢有所动作,生怕将女子吵醒。
裴湛还从未这么替一个女子着想过,此番体验和心情,对他来说,倒是新奇。
他倒是不急着回去了,可他心中也知晓,女子的伤需要及时根治,裴湛下颚抵在女子青丝上,他垂眸,看着女子肤如凝脂的脸颊,心中不由得想——他和她如今算是亲近了些吧?
裴湛心里畅快起来,因这个想法,前所未有的高兴。
完全忘记了,他这一趟出来,本是奔着质问来的。
他哪里还记得这些?
所以,等卫四带人找过来时,动静太大,将怀中女子吵醒,他还沉下了脸,凉飕飕地看向卫四:
“吵什么?”
卫四不是白三,也没有那般懂白三的心思,看见裴湛,当下上前请罪,动静之大,简瑶本朦胧的睡意直接被醒了过来,睁着一双茫然的眸子,怔怔地问:
“我们得救了吗?”
她仰头问向裴湛,话中的依赖和亲近之意,让裴湛眼梢微末残留些许舒畅,他点头,低声安抚她:
“没事了。”
颜青拧眉上前:“姑娘!”
他看向还抱着姑娘不放的裴湛,眼神就没那么客气了。
裴湛视若不见。
笑话!
他护了一日的人,凭甚交给旁人?
颜青冷不丁地直言不讳:“既然得救了,还请小侯爷放下我家姑娘吧。”
颜青心中清楚,对于这种脸皮厚的人,不能暗示,就得摆明了说,否则他就只会装作听不懂。
裴湛扫了他一眼,心中有点酸。
瞧着和卫四一般闷葫芦,怎得这脑子倒是比卫四开窍不少?
大庭广众之下,被男子抱在怀中,尤其还是在颜青挑明的情况,简瑶羞臊得脖子嫣红一片,连待着耳根都烧热,似一把火,烧得她脸颊通红。
她甚小幅度地拽了拽裴湛的衣袖,小声说:
“小侯爷将我放下来吧。”
对于颜青的话,裴湛还能当作听不见,但女子一开口,他就拧起了眉,却也没放下,只低声斥道:
“他不知情况,你也乱来?”
简瑶被训得一脸茫然。
颜青也皱眉看向他,裴湛将女子抱紧了些,觑向颜青:
“你家姑娘小腿骨折,不易挪动,等回府见到太医,我自会放下她。”
简瑶脸颊臊红,不忍直视。
这是什么烂借口?
可一旦牵扯到她的安危,颜青就是无原则地让步,当即退开,低头认错得十分痛快:
“是我错怪小侯爷了。”
但看他盯着裴湛依旧不放松的神情,就知晓他这话不过是权宜之计。
也是替自家姑娘名声着想。
受了伤,才不得不被裴湛抱在怀里,而不是姑娘愿意。
裴湛自听得出他的小心思,不由得不着痕迹瞪了一眼卫四,卫四不明所以。
两人都受了伤,需要早些根治,裴湛不再废话,抱着简瑶走在前面,卫四还想阻拦:“小侯爷也受了伤,不如让属下来吧。”
当下,四处一片静寂。
简瑶捂住脸,无颜面对旁人。
裴湛忍无可忍,朝卫四斜过去一记眼神: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