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铭李貌恍然大悟,看徐冽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许芝礼瞧苏好装腔作势这个样,噗嗤一声笑出来。
苏好阴沉了脸,面露警告:“你笑屁?”
许芝礼耸耸肩,笑眯眯地看着明显没睡好的两人:“啧,你俩晚上忙归忙,觉还是要睡的呀!”
苏好还没找许芝礼算昨天那情趣内衣的账,狠狠剜她一眼:“你可闭嘴吧!”
结果许芝礼嘴巴闭上了,文铭李貌却好奇起来:“苏姐晚上到底在忙什么啊?”
苏好:“……”
许芝礼拿筷尾敲了下两人的头:“一男一女你说忙什么?你俩这年是白成的吗?”
文铭李貌张圆了嘴,看徐冽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许芝礼摇着头瞥瞥陈星风:“风哥,你这两个弟弟性教育不过关啊。”
陈星风把目光从苏好身上收回,对许芝礼挑了下眉:“那你给教育教育。”
“能不能别哔哔了,饿死了!”苏好瞪了他们一人一眼。
文铭立马端起一盘雪花牛肉:“苏姐下哪个锅?”
“红汤。”苏好努努下巴。
“怎么没人问你们礼姐呀,”许芝礼指挥道,“我要清汤啊,养皮肤呢。”
涮肉一盘盘下了锅,饭桌上的注意力渐渐从苏好和徐冽这两个焦点转移,开始唠起家常。
徐冽今晚纯粹作陪苏好,没怎么开口说话,一直在涮菜夹菜给苏好吃,直到吃到后半程,许芝礼从烟盒里敲出两根烟,问他和陈星风:“两位哥抽吗?”
陈星风接了一根。
徐冽摇了摇头,说:“戒了。”
许芝礼看向苏好:“你这女朋友这么严格?”
苏好无辜耸肩:“不关我事啊,他自己戒的。”
苏好一开始也很奇怪,到美国以后从没见徐冽抽过烟,有次想起来一问才知道,他高三时候就戒了,说是因为在姐姐姐夫身边生活的缘故。
“你俩要抽出去抽。”因为徐冽不抽烟,苏好的生活里已经很久没烟味,嫌弃地冲两个老烟手努努下巴。
许芝礼撇撇嘴,跟陈星风一起拿着烟离开了包厢。
街边路灯下,许芝礼指尖夹着烟,用手肘撞了下陈星风:“风哥,这么久了还没看开?”
陈星风瞥了瞥她:“什么玩意儿?”
“苏好咯,跟我装什么傻,我可不像你身边那几位神经大条。”许芝礼嗤笑一声。
当初她还在南中读书的时候就看出陈星风对苏好有意思,但或许是青梅竹马多年,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友情和爱情的分别,又或者是分清楚了,却发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所以一直没表明态度。
自己都搞不拎清,下不了决心,旁人又怎么干涉。再说苏好当时还是一副大大咧咧情窦未开的样子,许芝礼也就没管这闲事。
陈星风没吭声,等烟燃到一半才说:“要是没看开,我怎么不去美国。”
“那你刚才看他俩那什么表情?”
“意外而已。”
“有什么意外的,我就知道他俩肯定分不开。”
“那是你不知道……”陈星风说到一半顿住。
“不知道什么?”
去年夏天,陈星风是南中唯一一个知道徐家出事的人。
那时候苏好因为徐冽萎靡不振到生气全无,他掘地三尺都想把徐冽这混账挖出来,托了家里关系去查徐冽的下落,然后得知了他的境遇。
他原本应该把这事告诉苏好,可猜到徐冽隐瞒的用心以后,他却选择了沉默。
他无法坦然说,自己的沉默完全是为了成全苏好的前程。
因为得知这件事的第一反应,他在想——不告诉苏好,她就会出国留学,就会从此跟徐冽天各一方。
可也正是这个自私的想法,让他给自己发了一张下场的红牌。
徐冽为了苏好在做什么,而他却在动什么肮脏的念头。这场竞争不用打响,他就已经输了。
所以他没有告诉苏好真相,却也没有脸追着苏好去美国。
只是那之后,每当夜深人静,他也会反反复复地想,这一放弃,会不会让他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直到今天,他终于能够确信,就算他追去美国也不会有结果。
苏好和徐冽之间,连最伟大的时间都没法趁虚而入,何况是区区一个第三人。
他想,他可以不用再去纠结那个所谓的“机会”了。
陈星风摆摆手示意没什么。
许芝礼斜倚着路灯,笑着看他:“用不着可惜,也用不着后悔,人和人的关系,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你以为的偶然,全都是必然。”
陈星风眉梢一扬,拍了下她的脑门:“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七老八十的人生哲理?”
“看你救过我一次,开导开导你而已,不爱听拉倒,我这心灵鸡汤还挺贵呢。”许芝礼摊摊手,摁灭了烟头,走回火锅店。
陈星风笑着跟了上去,调侃她:“那你说说,那晚我想去救苏好,结果在巷子口选错边救到你,这是什么必然吗?”
“哦,”许芝礼在胸前打了个叉,“不好意思,这个是偶然,我可不敢跟风哥有必然。”
“你这什么狗屁心灵鸡汤,怎么还双标?”陈星风哈哈大笑。
两人插科打诨着回到包厢,看见里边只有文铭李貌在,一问才知道,徐冽陪苏好去了洗手间。
也不知是因为抽了根烟解乏,还是被许芝礼唧唧歪歪开导了一通,陈星风有了开玩笑的兴致:“他俩连体婴?上个厕所还要一起。”
“人家搞不好是想去打个炮,你管那么多。”许芝礼觑他一眼。
陈星风皱皱眉头:“说话注意点,别吓着我两个傻弟弟。”
文铭和李貌果然被吓住,神情挣扎片刻,问出了困扰他们一晚上的问题。
“那什么,风哥,礼姐,苏姐跟冽哥这是真和好了?当初冽哥那么过分,苏姐怎么还会原谅他啊?会不会是冽哥给她灌了什么**汤,我们要不要提醒提醒她?”文铭忧心忡忡得非常真心实意。
“爱情里只有爱与不爱,哪来的是非对错?人家恩爱得很,小弟弟不懂爱就别谈爱。”许芝礼非主流理论一套一套。
李貌还是不理解:“可是男朋友一声不吭转学这种事,别说苏姐了,哪个女生能忍?”
陈星风听烦了,终于还是决定替徐冽说句话:“人家当时转学是因为妈妈成植物人住院了。”
他话说完一掀眼皮,看见推门而入的苏好呆滞地僵在了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