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好回忆了下温安妮说红就红的眼睛,又记起操场上施嘉彦跟徐冽讲悄悄话时,的确提到了什么“大小姐”“说哭就哭”这种字眼。
“哦,是吧。”苏好抿了抿唇。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撒娇女人最好命,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苗妙上下打量她,“不是我说你,长了副妖精的皮囊,怎么就包了颗钢铁的心。你想想,你跟徐冽说话,经常用到什么高频词汇?”
苏好翻着眼回忆:“大爷?屁?”
“一般用什么语气呢?”
苏好继续回忆:“威胁?命令?”
“那你最常对他做的两个动作是什么?”
“拍肩?拽手腕?”
“然后好不容易温柔小意地枕了一次人家的腿,姿势还像扎猛子。”苗妙手一摊,“你看,你为什么是女配,答案已经出来了。”
“……”
苏好觉得不应该,她苏好怎么可能拿女配剧本,可是想来想去,除了温安妮的出现,昨天又没发生其他特别的事。
徐冽只能是因为温安妮才对她改变了态度。
苗妙摸摸下巴:“不过我觉得,徐冽不可能对你没意思,估计是因为温安妮最近半个月待在南中,他才想和你保持一些距离,暂时对你冷处理一阵,省得这个妹妹伤心。”
“凭什么我要给她让路?”苏好扬起下巴。
“温安妮不是说她跟徐冽从小认识?那一边是青梅竹马,一边无名无分,你确实打不过人家。”
苏好翻个白眼:“你唧唧歪歪这么多就是为了损我?”
“我唧唧歪歪这么多还没激起你的斗志?”苗妙也翻了个白眼,“我是在叫你赶快把徐冽搞定,在温安妮离校之前扬!眉!吐!气!”
苏好觉得自己业务真的好繁忙。被六门课的老师轮流找谈话,纠错题就够头大,还要趁课余时间制作运动会的宣传物料,练习1500米长跑,这下又多了个紧急任务:搞定徐冽。
苏好忙得第二天午休都没补眠,打算先把已经逼近死线的工作完成。
中午其他同学趴在课桌上睡觉,她就在座位后方的空地蹲着画大幅海报。
又蹲又跪地干了好一会儿的活,她腰酸背痛地站起来,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听见骨头咔哒一响,轻轻“嘶”了一声。
一直在低头做笔记的徐冽忽然回过头来。
苏好察觉到他的目光,偏过头去,刚对上他的眼神,却见他沉默着撇开了头。
这个样子,很像本来想关心她,但不知考虑到什么,又算了。
居然跟苗妙预料的一模一样。
他不是对她没意思,只是打算以温安妮的感受为先?
她苏好除了学习成绩,绝不拿第二名!
男生都怕女孩子撒娇是吗?
不就是娇滴滴?谁不会。
不就是哭唧唧?她也可以!
苏好深吸一口气,使劲眨了眨眼。
草,干的。
她瞥了瞥手边还没蘸过笔的颜料桶,蹲下去,食指沾了点清水涂到眼睛里,然后摁着脖子“哎”了一声,轻轻抽起气来。
身后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
徐冽走到她身边屈膝蹲下:“怎么了?”
苏好揉着脖子,回忆了一下温安妮说话的腔调,模仿道:“好疼……”
顺便恰到好处地抬起了她的“泪眼”,看着徐冽。
徐冽皱起眉头去摁她后颈:“这里?骨头疼还是筋?”
“不知道,就疼……”一回生二回熟,苏好没想到自己居然超常发挥地喊出了哭腔。
徐冽把她扶起来:“去医务室。”
“……”苏好刚想说不,仔细一想,反正她常年画画,颈椎本来就有毛病,怎么着也该看出点问题来,继续绘声绘色地演了下去,“你陪我去吗?”
“不然呢?”徐冽搭着她后背,带她走出教室,看她使劲在揉脖子,把她手拨开,“别动脖子,万一伤到骨头容易错位。”
苏好刚好走到楼梯边,一脚顿住,硬邦邦地目视着前方:“那我怎么低头看路……”
“放心走,我看着。”徐冽手上一用劲,扶稳她的胳膊。
“……”早知道她就应该装脚疼,怎么着也能让他背一个抱一个。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苏好被徐冽搀扶着一脚脚慢慢往下走,一个急中生智,再次痛苦地抽起气来,扶着楼梯扶手,身体瘫软下去:“等会儿,我晕……”
扭到脖子确实容易两眼一抹黑。
徐冽皱眉蹲下来:“有没有想吐?”
“有点……”
“先缓缓。”徐冽扶着她在台阶上坐下来。
反正都到这份上了,苏好眼一闭心一横,顺势靠进徐冽怀里,“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抓住他的衣襟。
徐冽看了看无人的四下,犹豫了一瞬,把她揽进怀里,抬手顺她的后背,过了会儿问她:“好点没?”
“好像好点……”
“能不能起来?”
苏好“费劲”地挣扎起身。
徐冽沉出一口气,摁住她的肩拦下她,弯身把她打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