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堂的堂主知道龙池来炼器堂, 被管事冷嘲热讽给轰走了,把炼器堂的所有管事以及炼器堂长老请都到议事厅, 直接免除管事的一切职务,永不启用。
管事不服,辩解道:“这里是仙云宗, 一切得按照仙云宗的规矩办。她并非我仙云宗弟子,炼器堂没义务要给她行方便。”
炼器堂堂主冷声道:“原来你还知道她不是仙云宗弟子。她能在飞升殿里和天下一流宗派、宗国之主直接对话, 与能七煞王谈和讲条件, 能代表仙云宗坐在飞升殿主人次席上。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你竟然敢绕过炼器堂一众长老执事们直接替炼器堂做主!”他重重地一拍桌子,沉声喝问:“谁给你的权利!”他站起身, 指着管事的鼻子问:“你知道这里面的牵涉有多大吗?”
管事被堂主的雷霆震怒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冷汗全出来,他绷紧神情,沉声说:“弟子不知。”
炼器堂主冷眼睨着他:“所以你不佩坐这个位置,担任这个职务。”他冷然问道:“她来炼器堂,是来找你行方便的吗?她差铸剑炉吗?她在炼器堂大门口随手现垒了一个。她来炼器堂, 那是给炼器堂脸面,给仙云宗做脸,剑峰的人给仙云宗丢了人, 她来炼器堂替仙云宗找补。你们倒好,给脸不要脸,自取其辱, 还在这里沾沾自喜,嘲讽别人拿凡间那一套来炼器,说什么,穿上龙袍不像太子,凡间土包子就是凡间土包子!”他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脸,对着被召来炼器宗精英弟子们骂道:“我不止替你们脸疼,我的脸都疼。”
“一群丢人现眼的东西!剑峰丢人,你们比剑峰更丢人。好歹剑峰还有点眼力,知道她是哪路剑修,你们连她的炼器术属于哪一个流派都没看出来,还有脸去奚落她。”
“你们年轻,见识浅薄,就把眼珠子放平点,别总放在脑门子上。剑修第一大宗的掌派大弟子铸本命灵剑,这是等同于仙云宗圣女开飞仙秘境的天大盛事。这要是在往日,你们连去观礼的资格都没有。龙王宗是没落了,可道统还在,传承还在,场面是寒碜了点,这么大的盛事,被咱们炼器堂拒之门外,只能在大门口现垒台子,还被一群炼器堂弟子奚落。”
“这丢的是她的脸吗?你们辱她,她一个小奶娃,敢在炼器堂门口摆下场子亲自找回这脸面,她撑起了一个宗派的脸面,她不输人不输阵,她不丢人,丢人的是你们!”
“你们哪里来的脸去奚落比你们年龄小,比你们强,比你们有本事,比你们更有前途的修士?”他的神情骤然一沉,怒声道:“她是小,但她的那根仙骨就抵千年道行,她是弱,但她能替尸圣抗雷劫。她作为剑修,她是丢了自己的剑,可那把剑不是她的本命灵剑,她当时面对的是七煞王朝的八阶屠龙箭!她以丹顶境的境界,在八阶屠龙箭下活下来了,她不丢人,丢人的是七煞王朝。”
“你们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出她搭的那台子是锻天宗的铸造台,没有一个人认出她铸的锤子是按照锻天锤的式样铸的。凡人的铸造手法,用太阳精火来融炼乌金,那是找死!更别提让乌金成型。那是乌金,融点极高的乌金,没有七阶以上的灵火,别想融化得了。稍微控制不好,炸炉的威力能把你们当场化成水蒸汽。”
“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一口气烧融够铸出百件乌金锤所需的乌金,你们中有几人办得到?不给你们炉火,不给你们铸器炉,不给你们任何灵石补助,能够完全融化乌火并且控制好火候保证不炸的,站出来。你们谁能办到,我立即升他进炼器堂长老院份位。”
在场的精英弟子没有一人站出来。融炼乌金是最基本的功课,人人都会,但让不借助任何外力,只以丹火和灵力控制,并且一上手就是重器的量,他们没有尝试过,更没人敢顶着堂主的怒火冒生命危险来赌这成功率不高的尝试。
“炼器一道,最难的是成型。她一口气铸出百柄乌金锤,没有一柄废的,没有一柄残次品,你们谁能办到?嘲笑她铸的是凡器,不带任何法力!她是剑修,不是法修!要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耍猴戏呀!”
“仙云宗是天下第一大宗,那是宗门前辈打出来的威风,建立起来的基业,跟你们没有半枚灵石的关系,你们躺在前人的风光萌荫下,真当自己出息了,志得意满了……”
……
炼器堂堂主劈头盖脸地把众弟子一顿训,训完后轰出去,封住议事厅大门,先是严令要求炼器堂上下不准再去龙池那里生事,违者废掉修为逐出宗门,又再派人去到炼器堂门外的广场驻守,防止有人过来捣乱,打扰到龙池重铸本命灵剑。
龙池作为结盟的质子和纽带留在仙云宗,她一旦出事,会直接导致谋夺北斗宗万里疆域的结盟崩溃,打通海路的万年大计必然功亏一篑,仙云宗还会遭到南离九的报复。南离九可是送了仙云宗三件地仙境的仙宝。仙云宗收了礼,人没照顾好,剑峰和炼器堂会被南离九直接铲平。
龙池铸本命灵剑,断不容失,所以才会来到炼器宗借“炉子”。她本该进入炼器秘室,在重重保护下进行本命灵剑的铸剑,结果,让那蠢货堵在门外不让进。
一个弄不好,那就可真成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炼器堂刚准备封住外面广场,战堂接到宗主令谕,由战堂十三位长老带队,亲自镇守炼器堂广场,给龙池护法。没一会儿,宗主摆出仪驾过来了。宗主仪驾就陈列在炼器广场上,他沏了茶,拿着书卷,亲自守着龙池铸炼本命灵剑。
炼器堂主赶紧去向宗主请罪:管教无方,识人不明,派了那么个蠢货管理大门。
宗主抬抬手,指指旁边的椅子,示意炼器堂主坐,说:“于师兄,你不必揽责,事情料理清楚就行。”他悄然传音:“不过,你总护犊子可不行。你们那些小崽子别总等到结婴才送出去让人捶,培养一个凝婴境的修士耗的资源就够多了,还要到五阶炼器师境界,这费用可太大了,再送出去让人捶死,我都心疼。早点放出去,有出息的,自然能活着回来,心性也得到磨砺,见识也有了,于后面修行有大益。至于那些早晚要让人捶死的,早捶死,早止损。”
炼器堂主如果不是跟宗主是同睡一个铺出来的师兄弟,又深知这货就是个白皮黑心子,得跳起来当场捶死他。
宗主看于堂主要跳起来捶人的样子,笑笑,传音:“你看你手底下有出息的有几个?我最小的弟子都当圣女了。”又挑挑下巴,再次显摆:“喏,随手捡的便宜徒孙,出息吧。我那小徒弟要不是早点放出去让人捶,能有这出息吗?能有这机缘吗?她要是跟赫连令臣没过命的交情,连假连姻都干得出来,赫连令臣没欠她那大人情,能把这大机缘分她?”
炼器堂主被气得心口疼!他沉着脸,传音:“你知道器修多难得吗?啊,个顶个地金贵,我找一个火属性极品灵根容易吗?你说扔出去让人锤就让人锤,被锤死了,哭的不是你。”
宗主的下巴朝龙池一挑,说:“这个,更金贵,打小扔进水匪窝里让人锤。”
炼器堂主语结。
宗主问他:“你的弟子中有能在丹顶境从八劫屠龙箭这样的杀器下活命的吗?”他再次显摆:“我的徒弟,哪个不是让高阶修士追得鸡飞狗跳,最后活蹦乱跳地蹦回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