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节(1 / 2)

月亮淋了雨 叶淅宝 0 字 2022-01-04

过二十三岁,论虚岁也不过才二十四五。

在别人玩乐时,他却从大一那年,就进入了邬家的公司,最开始是在分公司轮岗,干着基层的工作,到大三那年,才进了总部。

如今已经六年过去,邬家的产业蒸蒸日上。他不仅在管理实业上有一套,令好几家公司起死回生,投资眼光也被圈内人叫绝。

当初不起眼没人看好的项目,如今都处在资本疯抢的大热赛道。

他是这群还在成天享乐的富二代的父辈们,成天夸赞的天之骄子,和他们,自然不同。

连三哥有时候都自愧不如,也不知道邬淮清为什么对权和财这么感兴趣。

可不,连给狗起个名,都叫Mo

ey。

祝矜盯着对面,没料到邬淮清忽然看向自己,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汇,她很快移开视线。

夏季的晚风带着一池湿气,吹散在院子里,湿哒哒,又热浪腾腾。

祝矜一转头,发现刚刚和自己搭讪的那个男人,还站在旁边。

陈量见她看了自己一眼,连忙开口,问:“你的狗狗呢?”

好在,这次她没有打断他,让他把话说完了。

陈量今年夏天刚研究生毕业,从英国回来后,天天泡在party里,这还是第一次碰到一个这么漂亮的,浑身劲儿劲儿的。

因此碰了一鼻子灰舍不得离开。

“没有狗。”

“这么巧,我也没有。”

“……”

“你是不是南方人?”他又问。

祝矜经常听到别人问自己是不是南方人,不像张菁、姜希靓她们,一口脆生生的京片子,她说的是很标准的普通话,声音还轻、软,常被人误会。

她摇摇头。

陈量又在她身边说了一通,她偶尔给个回应,不耐烦地蹙起眉,却没让陈量走。

对面的邬淮清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手里拿着香槟,偶尔抬头看向她。

忽然,祝矜开始打喷嚏。

“是不是有些冷,我去给你找一条披肩。”

她摆摆手,不仅打喷嚏,还开始流眼泪,脸颊开始疼。祝矜抬起头来,看四周,果不其然,柱子后边跑来一只猫,正在她脚边偎着,刚刚没发现。

祝矜对猫过敏很严重,她握住衣领,感觉开始上不来气。

“你怎么了?”陈量吓到,看到她指了指猫,“你是过敏吗?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他从身上找车钥匙,却怎么也找不到,想起钥匙在外套里,外套还在屋里,他连忙对祝矜说了一声“等我一下”,就往屋子里跑。

祝矜拿起手机,想给王清发消息,头很疼很疼,喘不上气,她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出现猫。

忽然,身子一轻,被人抱起来。

祝矜以为是陈量来了,一抬头,发现是邬淮清——他面色阴冷冷的,抱着她穿过嘈杂纷闹的庭院,大步走向自己的车。

8. 过敏 乖一点儿。

邬淮清把祝矜抱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后,直接开向了距离这儿不算太远的北医三院。

祝矜还在咳嗽,眼睛很痒,脸颊疼。

邬淮清和她说话,她闭着眼睛不想搭理,也开不了口。

他记得她当年过敏后的症状有多严重,所以根本不敢放松警惕,加快车速,接连闯了两个红灯。

祝矜掀了掀眼皮,费力地说:“你慢一点儿,红灯。”

她现在稍微缓过来一些,怕过敏还没出什么事儿,命最后却栽倒这个人的不规范驾驶上。

好在晚上这个路段车少,二十分钟的车程直接缩减成了十分钟。下车的时候,仍旧是邬淮清把她抱到急诊部的。

祝矜挣了挣,想下来,却被制止住了动作,“别动,乖一点儿。”

于是她便真的没有动静,乖乖地偎在他的怀里,他的体温透过黑色的T恤传到她的肌肤上,有些滚烫,西洋杉的木香在夏日的夜里也变得滚烫起来,和她身上的冷香混在一起。

因为闭着眼睛,祝矜的其他感官捕捉到的感受都被放大,她还听到邬淮清的心跳声。

一切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大雨肆虐的夏日里,她也是被他抱在怀里,那时他们残酷地看着生命的流逝,却无能为力。

倏忽之间,祝矜的鼻息灌入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耳廓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滚轮在地面摩擦的声音,她睁开眼睛,头顶的光线亮得晃眼。

他们进了医院里。

邬淮清早已提前联系好了急诊,医生是今晚值班的里边最有权威的一位。

医生检查了一番,问了问情况,然后皱眉责备:“你的情况很严重,根本不能碰猫,在同一个空间里不接触也不可以,既然以前有过病史,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祝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邬淮清站在她旁边,沉着一张脸,最后医生安排了挂水,又开了一些消炎药。

瓶子里的激素在往下流,顺着针管进入祝矜的血液里,她的血管很细,刚刚护士扎了两次都没扎进去,眼见着那一块儿要肿了起来,第三次才扎进去。

扎完后,小护士还心有余悸,因为旁边站着的这位帅哥,脸已经黑到了极致,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怒气,她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挨骂。

可小护士离开病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又偷看了一眼他,因为这男人实在是长得太帅太帅了,百年难得一见。

可惜已经有了女朋友。

祝矜靠在病床上,待小护士走后,看到邬淮清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墙壁白得让人有些心慌。

刚刚医生给她看完,邬淮清提议回家里输液,让私人医生来,祝矜给拒绝了。

她既不想让邬淮清去她家,也不想跟这儿邬淮清去他住的地儿,留在医院才是最优解。

此刻,房间里静悄悄的。

祝矜想了想,开口:“邬淮清。”

“嗯?”

“你先回家吧,我这儿没什么事儿了。”

因为过敏,她有些破相,加上时不时咳嗽,说话时还带着口罩,鬓角的发被汗打湿,贴在太阳穴的位置,不太雅观。

邬淮清神色依旧冷冷的,闻言说道:“用完我了 ,就叫我走?”

祝矜:“……”

他接着说:“我走了,一会儿你怎么回去?”

“我可以叫三哥来的。”不过说完,祝矜想起祝羲泽婆婆妈妈的性子,要是知道她今天又过敏了,估计得派人天天盯着她,于是改口,“我叫我朋友过来。”

打扰热恋中的姜希靓,还是大晚上,有点儿不地道,不过她俩历来不在意这些,谁有事情,对方都是随叫随到的。

再不济,也可以叫宁小轩过来。

邬淮清扯起唇角笑了笑,笑得很冷淡。

祝矜看到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角流露出一丝疲惫,白炽灯的光慢吞吞地洒在他的身上,把他一个人坐在沙发椅上的身影描绘得有些落寞。

她心尖倏地顿了一下,让他走的话,滞留在嘴边,忽然就说不出口。

眼看他要抬起头,看向她,祝矜连忙移开视线,盯向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机,小声说:“这电视的遥控在哪儿呀?”

邬淮清没搭理她,没帮她找遥控器,也没走,就静静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