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宁双眸一亮,喃喃地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伤离合,好句,真好句。”
陈有鸟老脸一红,又说多了。
胡子宁笑吟吟地看着他:“我记得了,你明年要参加举子试,只要中举,便启程前往京城参加会试。以你的才情,考试不在话下,一定能金榜题名。嘿嘿,就这么说定了,我在京城等你,再好好喝一杯。”
听到“我在京城等你”这句,陈有鸟差点要萌生出弃考的念头,太吓人了,赶紧打哈哈道:“考试的事,没有放榜之前,谁都不敢保证。况且,那都是以后的事了,以后再说吧。”
胡子宁心思玲珑,哪能听不出他的敷衍,轻哼一声:“有鸟学长,到时你进京,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能去找你。你知道,我找个人很容易的。”
这话的语气更不对了,竟有些撒娇的意味。
陈有鸟浑身不禁起了鸡皮疙瘩,忙道:“好说,好说……”
胡子宁还要说些什么,蓦然脸色一变,举目看去。
夜渐深,此际的愿心湖颇为安静,天上云层增多,把月光遮掩,天色显得有些晦暗起来。
湖风习习,湖水荡漾,除了这一艘乌篷船外,就看不到别的船只了。
再远的湖面,有雾气弥漫,难以看得清楚。
胡子宁便是盯着那片雾气,脸色凝重。
呼!
船头的老仆人身形鬼魅般来到,把陈有鸟吓一跳,下意识地往侧边躲开些,也只能躲在这儿了,再往外去,可就掉湖里了。
“公子,情况有些不对。”
老仆满脸皱纹如同老树干,一对眼睛,目光幽幽,有寒芒流露。
胡子宁沉声道:“现在回岸,是不是来不及了?”
老仆点头:“我们走得太深,岸边虽然都有布置,但此湖甚大,不可能安排得周全。”
说到这,叹息一声:“公子,我们今晚本不该出来。”
胡子宁很好看的眉毛一挑:“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来便来,去便去,没什么好害怕的。”
“公子说得好。”
老仆腰杆子一挺,自有气势迸发:“老身且看来的是哪个,斩下他头颅,以拜祭殿下之灵。”
胡子宁转头去看陈有鸟,脸色有些复杂:“有鸟学长,今晚连累你了,本不该拉你来喝酒的。”
陈有鸟听得迷糊,但也感觉到有问题:“你的意思是?”
“我们遭人袭击,会是一场恶战。所以等会有机会,你立刻跳进水里逃走,不要回头,潜得越深越好……”
胡子宁快声叮嘱,语气焦急。
袭击?
陈有鸟东张西望,下一刻,他就听到了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是船只在高速航行下乘风破浪所发出的激荡水声!
两艘快艇如离弦之箭从雾气中冲出,一左一右,形成个“人”字包抄过来,它们的目标,正是乌篷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