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头端着炒饭从里面走出来,闻言“嗐”一声:“给别人当厨子哪有给自家老婆当厨子开心呢。”
旁边闹腾的学生听了“噢噢”地笑起来起哄。
刘头老婆把手搓在围裙上笑得腼腆,搡了自家男人一把:“就你会说,快去做事!”
旁边哄笑一团,有后来的学生挤进来:“刘头刘头!来碗拌粉!”
刘头喊一声:“来了!”眼睛一瞥看见边角上站着的苏青:“哎,那小孩儿!”
苏青还没反应过来刘头喊的是他,刘头就又叫了声:“昨天陈同一起那小孩儿!”
苏青指了指自己:“我?”
刘头就笑:“不叫你叫谁,快进来!陈同都快吃完了,你是不是来晚了!”
苏青没反应过来,旁边刘头媳妇推了他一把:“头一次来陈同也不带你认个路,从厨房上去!”
苏青跟着刘头往里走,路过一桌桌的人,拥挤的,往里走往外走的,喊刘头点菜的,刘头应了这个应那个,闹哄哄的市井生活,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刘头皮肤黝黑的,戴个巾子包头,把他领到后厨一指旁边的楼梯:“快快,上去吧,你吃什么?”
苏青踩上楼梯还有一种登云的不真实感,闻言回头看向刘头,刘头见这小孩儿也不怎么说话,麻利地一点头:“炒面!你昨天说自己喜欢吃面是不是,今天刘叔给你弄个更好吃的,赶紧上去吧!”
他又兀自叨叨,外面吵闹,他叨叨的声音都很大:“陈同这小孩儿也不和我说一声你要来,忘给你留碗汤了!”
苏青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又觉得有点新奇,苏河这地方给他的印象除了热,现在又多了个热情,热情到聒噪。
但感觉不赖。
木头楼梯很窄,墙上的墙布有些泛旧了,苏青走上去的时候也没想着再遇见陈同会尴尬,等两个人一见面,都有点傻眼。
陈同正嗦米粉呢,小圆桌边还有俩学生,一高一矮,见人上来了都从碗里抬头看着他。
苏青没想着还会有别人,愣了一下:也是,人家毕竟是本地人,有自己的朋友多正常。
陈同簌簌地吃完口里的粉,着急忙慌的不小心把自己给呛了,旁边的小个子见状用力地拍他的背。
“咳咳!”陈同咳得更厉害指着锅盖脸涨得通红。
锅盖还瞪着眼睛看他,一边使命儿拍他:“我靠同哥!没事吧同哥!”
陈同把他的手一拍,冲着桌子底下咳了半天,顺了金毛递过来的碎叶茶,手指颤巍巍点着锅盖:“差点被你拍死。”
锅盖笑得乱颤,翘着兰花指戳陈同的肩膀:“哎呀,你这么说人家多不好意思啊!人家好温柔的啦!”
陈同笑着骂他,一边冲苏青招手:“苏青,来吃早饭吗?过来坐啊!”
金毛和锅盖往里挤了挤,苏青神色有些复杂没挪脚,陈同还以为这少爷犯挑剔,啧一声抽了张纸帮他擦凳子:“别挑啦,为了吃我们什么不能忍?”
锅盖“哟”一声:“哇噻同哥你都没给我擦过座位啊你这狗人。”他看了眼苏青,又把“狗人”换成了“颜狗”。
陈同笑说:“人家有让我当颜狗的资本,还有人格魅力。”
后头刘头端着炒面也上来了,一边催苏青:“让让让让让!炒面来咯——”
苏青被这群人一个接一个地热闹催得没辙,陈同把他一抓的时候也没拒绝,甚至笑出声来,在座位上坐下了。
陈同瞥他一眼,笑说:“你这人,还要人请!”
苏青也瞥他,老神在在“嗯”了一声,自己又笑起来。
炒面又热又香,四个少年匆匆忙忙吃完了饭,席间互相认识了一下。
锅盖,这小娘炮原名叫郭凯,因为他是锅盖头,名字用本地话念起来也像锅盖,所以叫这个。
金毛,其实他外号叫大金毛来着,也是因为名字,人家大名叫戴金茂,非给这群损友叫成了狗品种,人送外号狗哥,狗哥也不在意自己被叫狗哥。
不过因为这群人都太狗了,狗哥算是比较温顺的,所以慢慢的就只剩了金毛这个外号。
锅盖一听苏青的名字就笑起来:“你的名字好听啊!”
他指着苏青和陈同:“你们是青铜。”
又指指自己,把金毛肩膀一搂:“我们是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