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今猜的没错, 过了两天,果然沈劭又联系君郁了, 说是回去之后发现自己的身体情况有所转好,在电话里盛赞郁大师医术高明, 希望能和君郁商量一下后续治疗方案。
大鱼总算上钩,下一步计划就是让沈劭下定决心和君黎断绝联系。
沈劭第三次来诊疗所, 已经对君郁的本事深信不疑。
虽然每次针灸前他都会睡过去,也没有关于针灸过程的记忆。
但不能否认的是, 他之前努力了十几年, 研发了无数种药物在自己身上试验了无数次,效果都比不上仅仅只来了君郁这里两次的好。
沈劭不是不好奇君郁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在治他的病,可不管什么办法,只要有效果就是好办法。
况且中医这门学问本身就玄之又玄, 以前还有传闻气功可以治病,或许君郁的方法大概就是如此。
“郁大师,您觉得要治好我的病,需要几个疗程?”沈劭眼睛里都是期待, 毕竟那是缠绕他将近三十年的噩梦,马上就要从噩梦里走出来, 任谁都会激动不已。
“既然你愿意相信我,那我也肯定会竭尽所能治好你。”君郁一脸深沉, “不过得需要你的配合。”
“当然, 我一定会配合。”沈劭从包里掏出一张金卡, 放到桌上推到君郁面前, 微笑着说,“郁大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之前两次都是无偿给我进行治疗,我早就该表示一下了。这些只是前款,要是大师您能彻底治好我,将来我必定会送上更丰厚的报酬。”
不要报酬说不定会让沈劭怀疑他的用心,收钱办事两不相欠反而会让沈劭安心。
所以君郁没推辞,把金卡接了过来扔进了抽屉里。
“却之不恭,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
沈劭看着君黎收下了自己的卡,满意地翘了下嘴角,彻底安心了下来。
沈劭:“大师要我配合,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君郁沉吟道:“你这个病得花上起码两年的时间才能根治,即使治愈,之后也得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调理身体。”
沈劭连连点头,“我明白,我会的。”
“还有一点,”君郁看着沈劭严肃地说道,“你得禁欲,以后不可以行男欢女爱之事。”
沈劭笑容一滞,有些错愕,“这是为什么?”
君郁慢条斯理地说:“中医讲究气,你本身气血不足,行床事只会让你精气外泄,那我给你补的那些气不就白白浪费了吗?你要知道,有得就有失,你想要病治好,有牺牲那是在所难免的。当然我知道男欢女爱是人的天性,如果你无法接受我的建议,不妨另请高明。”
说着,君郁从抽屉里把刚刚收下的那张金卡拿出来,递到沈劭面前,将治与不治的决定权交给沈劭。
沈劭眉头紧皱沉思了片刻,闭了下眼似乎下定了决心,他推回君郁拿卡的手,眼神坚定,语气十分郑重地说。
“不,郁大师,我相信你,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一切都听你的。”
君郁欣然一笑,“那就好,既然沈先生都这么表态了,我也一定不辜负你的信任,我这两天会制定好治疗计划,然后发给你过目,如果没有问题,从下星期,我们就开始治疗。”
沈劭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社会精英,君郁这种简陋至极的骗术漏洞百出,他本不该轻易上当。
可他急切于自救,在君郁喂他喝了两次人鱼血后,沈劭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鱼血带来的效果蒙蔽了双眼,对君郁深信不疑。
这就是为什么在自然科学发展还不发达的时代,那么多伟大的科学家在对某些规律找不到合理解释后,将这一切归纳于虚无缥缈的神学。
而现在,君郁在沈劭眼里,就是能救他的神。
沈劭带着满满的希望离开了诊疗室,陆时今觉得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一想到距离脱离君郁这条死人鱼的魔爪又近了一步,就忍不住高兴。
君郁这两天一直阴魂不散跟着他,陆时今在君郁面前也不能表露得太开心。
两人晚饭是在外面饭店吃的,陆时今高兴,点了瓶很贵的红酒暗搓搓地庆祝。
服务生很快拿了酒瓶过来,倒在醒酒器里醒了会儿酒后,给君郁和陆时今各倒了一杯摆在他们手边。
“为什么喝酒?”君郁端起酒杯奇怪地问。
陆时今面不改色地回答:“想喝就喝呗,没为什么,这是二十年的红葡萄酒,你也尝尝。”
君郁抿了一小口,似乎觉得葡萄酒的味道不错,不愧是珍藏了二十年的极品,眼角眉梢流露出些许赞赏之意。
半杯很快就见底,君郁拿起醒酒器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咕噜咕噜几口就喝完了,这馋酒的模样好像几辈子没喝过酒似的。
陆时今忍不住说:“你慢着点喝,葡萄酒好上口但是也容易上头。”
君郁放下杯子,不以为意地道:“没事,才一杯而已。”
陆时今了然地问:“你们人鱼生活在海里,平时应该喝不到酒吧?”
“当然,”君郁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用“你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的眼神看着陆时今,“大海里都是海水,怎么可能有酒?”
遭受到鄙视的陆时今十分后悔,靠,我就不该多嘴问,跟死鱼有什么好废话的?
一瓶红酒,陆时今只喝了三分之一,其余都进了君郁的肚子,走出饭店的时候,君郁双眼都有些迷离,呈现出醉意了。
陆时今幸灾乐祸,让你贪杯,变成醉鱼了吧?最好醉的不省人事,等会回去路上把你丢路边让你睡大马路。
陆时今喝了酒不能开车,还好跑车可以设置成自动驾驶模式,不需要陆时今亲自操作。
君郁一上车就靠在椅背上闭眼睡过去了,到家得要一个小时,陆时今没人说话无聊,于是低着脑袋在个人终端上打游戏消磨时间。
然而他一局游戏还没打完,忽然感觉到君郁那边有动静,扭头一看,君郁居然变成了人鱼形态,硕大的鱼尾挤在副驾驶座上,尾鳍不停地摆动拍打在挡风玻璃上。
陆时今目瞪口呆,“卧槽?人鱼喝了酒还会现原形?你是白素贞嘛?”
变成人鱼还不是最遭的,最遭的是陆时今发现君郁那个地方的鳞片好像又有要打开的迹象,顿时连跳车的心都有了。
请问,人鱼会酒后乱性吗?!
“喂喂喂,小郁同志,你还能听得到我说话吗?”陆时今戳了戳君郁的手臂,暗暗思考如果把君郁丢下车而他不跟自己翻脸的几率是多少。
君郁睁开眼了,但眼神并不清明,眼眶红了一圈,似在极力忍耐什么。
“送我去海边。”君郁哑着声音说。
陆时今一听,立即改行车路线,“好好好,现在就去,你忍忍,很快就到!”
太棒了,陆时今松了一口气,死人鱼要回海里去了!
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靠近海边,车子全速开过去只要一刻钟。
但君郁显然已经濒临忍耐的极限,连一刻钟的时间都等不了,已经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扯了下来。
陆时今瞟了一眼,暗暗赞叹,上面的身材很好,下面的尾巴很漂亮,总之,每一处都堪称完美,即使种族不同,但对人类来说,也足够有吸引力。
陆时今往车门边缩了缩,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努力想忽视身旁雄人鱼带给自己的影响。
“到了。”
车子开到了海边停下,已经夜深人静,空旷的海滩上空无一人,除了车灯发出的亮光,四周一片漆黑。
海面上已经开始起雾,雾气缭绕看不清海面上的情形,又神秘又危险。
车子里能够听到潮水拍打沙滩的声音,陆时今回过神,转头理所当然地对君郁说:“已经到了,那你自己过去啊。”
“我怎么过去?”人鱼的蓝眸沉沉地望着陆时今,大尾巴轻轻摆了两下。
陆时今一想就明白了,对哦,君郁现在又没长腿,靠自己当然走不到海里,他想了一下漂亮的人鱼在地上爬,尾巴沾了沙土的画面,好像有些煞风景。
“那你自己把腿变回来不就能过去了吗。”陆时今说。
君郁低声道:“现在这个情况,变不回来。”
陆时今听懂了,君郁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自己抱他去。
看君郁的表情好像忍得很辛苦,陆时今心想,算了算了,送佛送到西,为了避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还是把这条发情的人鱼丢进海里比较保险。
陆时今打开车门下了车,绕到副驾驶那边开车门,弯下腰一手伸到君郁的背后,一手伸到君郁的尾巴下,把人鱼打横抱起。
“靠……你真的很重你知不知道?”陆时今用尽浑身力气才勉强把君郁抱出来,咬紧牙关,一脚深一脚浅地抱着人鱼往海边走去。
君郁搂着陆时今的脖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陆时今的侧脸。
人鱼的视力绝佳,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清百米以内的任何物体。
人类的嘴角抿的很紧,显然是抱他抱得很吃力,眉头皱着好像很不情愿。
君郁嘴角悄悄勾了勾,又把陆时今的脖子搂紧了点。
“到了到了,妈的累死我了。”陆时今鞋子衣服都没脱,直到走到海水漫过膝弯的地方才停下,扭头问君郁,“这里行了嘛?再往前走我怕潮水把我卷到海里。”
君郁:“有我在,就算卷进海里怕什么?”
陆时今翻了个白眼,“免了,我不想浑身湿透,我放你下来了啊。”
君郁淡淡“嗯”了声,陆时今毫不怜惜地直接松手,把君郁扔进了海里。
人鱼摆了摆尾巴,慢慢游向了海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