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尘影则是自顾自的轻述起来“只是敏师妹性格执拗,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便离开了小竹峰去了不离峰,但我二人仍是感情最好,只是平日里各自需要修炼,再加上性格都不喜多言,来往较少,所以知道我二人关系的只有大师兄等寥寥几人。如此这般,你应该知道我为何单单向她解释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了吧?”
龚尘影脸露无奈之色,但此时心中早已不是对自己以后只能嫁给李言这样人而无奈了,在她自生死轮出来后,又得知李言曾以命换命的救过她之后,已然信了阿婆的话,李言就是圆月下水波上那踏歌而来的阿哥。这无奈乃是一种有可能对赵敏产生伤害的愧疚和一丝对族规铁一般桎梏的无奈。
之所以说是可能存在的愧疚,乃是她昨夜与赵敏详细说明后,赵敏当时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看的她心中慌乱,这种眼神她在当年赵敏离开小竹峰时见到过,所以她心中当时就拥起了悔意,觉得不应该说出这些,至少是不应该这么快从生死轮中出来后就说出来,应该给自己一段时间观察赵敏对李言的态度,到时再做决定,那怕是自己悄然的离开也是一无反顾,看来自己是高估了二人自小的交情,还是伤害了她。
而赵敏在看了她一会后,眼神又变的平静而清澈起来,她没有任何的表态,也没有说明她对李言的心思,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沉默中向她平静的一笑,上前一步后,给了龚尘影一个轻轻的拥抱,就如儿时互相安慰一般,拍了拍她的后背,便拉着她的手回了李言的院落,这让龚尘影心中更加难受,她对这个妹妹很是了解,赵敏与她都那种很倔强的女孩,很多事都只会放在心中。
赵敏的倔强又与龚尘影不同,龚尘影骨子里有着天黎族女子的泼辣与果敢,敢说敢做,很多事都是直接用行动去表现出来,就如面对王朗时,明知自己已是重伤不敌,不过洒血唯有一死尔,便是泼辣的做法。
赵敏却是那种内心深处的倔,极难会表露出来,往往一些事情就是放在内心深处,任凭你如何去说,她若不说你一辈子休想知道,而这放在内心深处之事,如同一根刺深深的扎根,她只会默默承受,亦或是用自己的方式去表达反抗。
正是这种性格,所以龚尘影根本不知道赵敏的想法,如果知道赵敏很是喜欢李言,那也好办,或是直接一死,或是在有可能的情况完成心愿后,便是寻个地方葬了自己便是。如果不喜欢,那自己也是没有愧疚而言了,偏生赵敏的表现让人捉摸不透。
李言听后,怔怔的望着龚尘影的俏脸,一时间二人沉默了下去。
与此同时,不离峰,山顶一处洞府之内,一身白衣如雪的赵敏站在窗前,马尾辫简单在脑后一扎,青丝铺散后背,亭亭而玉立,望着窗外几十丈外飞流而下的白水瀑布,白玉雕刻般的脸上透露出罕见的迷茫,一双黑黑的秀眉不时轻轻蹙起,瀑布发出轰轰的声响,倾泻而下的流水如珠落玉,在池中腾起阵阵白雾水花,偶尔有点滴水花飞射而出,穿过雕栏朱窗落在她的白衣之上,浸透成一小点一小块,打湿中的衣物更显身材曲线凹凸中的饱满。
“我这是怎么了?六师姐之事,难道我不应该高兴才是吗?”望着窗外水沫飞溅,咬了咬下唇,赵敏轻声的问着自己。
“他只是我的师弟,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师弟,他的去留,他的喜好与我何干?”
她想着到,轻轻的点了点头,稍后又似想起了什么,又轻轻的摇了摇头。
“既然能说上话,那他以后还能一如从前般的说话吗?六师姐又如何去想?”
思绪间,眼前的瀑布飞流中,慢慢幻出一个少年的面孔,这少年慢慢的变成了青年,那是一张有些黝黑的脸。
莫把琴弦拨,宫商与谁说,对了相遇,错了因果。
谁抛锦丝落,红袖舞婆娑,是灯缠丝,唯只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