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还不住手!”
静谧空气里,冷不丁炸开了这么一句男声,天知道那个瞬间正屏气凝神,注意力高度集中的郑秀才有多害怕。
他的心猛地一突突,差点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手上一抖,瓶子一晃,里边药粉便撒了不少出来,那长桌立马密密麻麻覆了层粉末。
他猛一回头的同时,屋中突然光线大亮。
在房门口站着的,是村正和两个健硕村民,以及……季文清。
那一瞬间,郑秀才腿都软了。
怎么会?
季文清那里,长子应该跟着啊!
他们进来,二子怎么没有通知?
还有村正?这什么鬼!现在的他,不是应该忙着指挥大家去灭火?那么大的火势,他都不用管的吗?
他怎么就来了这儿?
郑秀才差点就要尿了。
而他这一慌张,下意识就要去砸了手里剩了不多粉末的瓶子。
他扬起手,便将瓶子重重掷了出去。
可……
瓶子没碎没落地,却是落在了季文清的手上。
她竟然飞扑出去,在瓶子落地前把它给抓住了。哈,证物啊,怎么能被毁了?
郑秀才这才知道这个季文清的身手如此敏捷。
随后他便见季文清突然扬起了头,冲自己露出了个森森的笑。幽幽烛火下,显得格外瘆人!
那一瞬,郑秀才毛骨悚然,脚下一滑就坐了地……
这女人,怎么像个鬼啊!她笑什么!她为什么笑!她很开心?
难道,她早知自己要来?她在等着自己?
郑秀才瞬间冷汗涔涔。
小儿子栽了那次,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季家为何提前在后院下了捕兽器,为何连砒霜什么都早就准备好了?当时他们便有过怀疑,季家莫非未卜先知?
可现在看来……
配上季文清的这个笑,郑秀才就如见鬼,几乎有个一死了之的念头。
“你笑什么!你在设计我是不是!”郑秀才咆哮起来,抓了手边一个香炉就对着陶然砸了过去。
陶然尖叫声起,下意识抱头,这次,却是村正突然冲上来,替陶然挡住了那香炉。
“好你个郑才,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村正拦在陶然跟前,而郑秀才则被俩村民大汉一左一右给控制住了。
郑秀才摇头:“不是,她刚刚在对我笑,是她,是她在设计我!”
村正冷笑着呸了一声:“你纵火在先,趁火打劫在后,现在还敢行凶?你好大的胆!”
“真的,你们没看见吗?她刚刚笑……”郑秀才正在解释,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村正抓到自己,理解成盗窃属于正常,可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纵火的事?
“谁纵火了,你们别冤枉我,我没有!”郑秀才挣扎反驳之余,也带着试探之心。
可扣住他的大汉却给他后膝来了一脚:“不用狡辩了。这些话,留着跟县令大人说去吧!”
陶然呵呵。
她自然不会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