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有些不可思议:“当年合道都有,为什么现在洞虚都这么难?”
“因为千年前,祖师崩碎了镇世鼎一片极小的花纹,导致天道缺失,越发晦涩,问道日渐艰难。”薛清秋说到这里也有几分困惑,蹙眉道:“李啸林杀了鱼弦就突破洞虚之界,我一直觉得这里好像有点什么问题……灭情之道哪有那么容易旁通的,莫不是洞虚变简单了?就连我……也常常觉得好像合道就在眼前的感觉……”
薛牧心中只剩一串省略号……搞了半天这是自己的问题?
他带着花纹到来,好像填补上了什么缺失,让这帮家伙悟道变简单了?如果说得更玄一些,说不定这三十几年洞虚变多,都有可能是受到预先牵引的结果……
他不敢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扯,随着对世界了解越来越深入,镇世鼎的重要性越来越凸显,如今竟然是涉及了天道之悟。再是自己人,关于镇世鼎碎片这种惊天秘密,他也不敢随意抖搂出来的。想了一阵,忽然道:“关于蔺无涯,我有话跟你说。”
薛清秋从沉思中醒过神来:“怎么了?”
“我怀疑蔺无涯放过我们,是别有用意,你一定要小心,我感觉这家伙心思不简单,说不定藏着什么鬼蜮。”
薛清秋神色古怪地看着他:“不说蔺无涯是正道人士,光说他秉持剑心,也不会玩什么阴谋诡计的。你吃醋归吃醋,没必要把人看低了。”
薛牧大怒:“好意提醒,你又刚愎不听!正道算什么,剑心又是个屁!你心里熟悉的道心规则能代表一切?那些人要是真那么道心清正,问天元钟这等佛道之士为什么围攻你?孤桐院之事前车之鉴,你还犯这经验主义的错!”
本来泡在水里就是剧痛锥心,濒临崩溃的边缘。硬是撑着一口刚气守着心脉,强自忍耐着,才能勉强开口交流。这会儿大怒之下,竟然一下守不住气息,竟岔了一口气,骤然晕了过去。
薛清秋大惊失色,不顾他湿漉漉的一身毒水,手忙脚乱地将他抱了起来,略微感应了一下薛牧的气息,发现只是一时岔气,总算安心一些。
继而纤手拂过,毒水瞬间清洁干爽。
她怀抱着昏迷的薛牧,就那样定定地看着,眼眶慢慢的微微有些泛红。喃喃地说着:“不要那样骂我,我会很难过……那种色迷迷的表情也不好……我最喜欢看见的是你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疼,这世上除了婵儿,只有你心疼我。”
“那种眼神才让我离不开你……不是因为你厉不厉害,聪不聪明……其实我不在乎那些……”她慢慢低下头,吻在薛牧唇上,含糊不清地说着:“你别生气,蔺无涯的心思,我是猜到了的……”
“他不杀我,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做好合道的准备……到了万事俱备的时候,那时杀了我,就是他的最后合道之门。”
“他不杀你,是因为你能让我陷进人间情爱不可超脱,能够拖住我的合道步伐,以免抢在他之前。”
“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告诉了你,你这样的理智之人……说不定会故意和我保持距离?”
“我才不想那样,哪怕知道你是为我好。”
“那就这样吧……便是心有挂碍为情所迷,难道就真不如他的不染尘埃一心唯剑?本座……才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