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书中所写,她应该是陆一鸣心头最纯净的白月光,任何人都取代不了她的位置。
而且陆一鸣对她的喜欢已经到了痴迷、沉醉的地步。
哪怕是郁卿兰想要郁棠的命,陆一鸣也会毫不犹豫就替她取来。
可此刻,对上陆一鸣疑惑的目光,郁卿兰心中大为不快,抽泣道:“我哪里知道这样多?我本打算去看看姐姐,谁知在半道就碰见了冯川,他非要跟着我一道去见见姐姐,后来就发生了那样骇人的事。”
郁卿兰长的娇若春花,此刻梨花带雨的小模样,怎么看都是受惊过度的小可怜。
郁长东叹了口气,“行了,一鸣你先别问了,此事我会亲自与李大人嘱咐清楚,务必给卿兰和棠儿一个交代。”
陆一鸣暂时没有继续问下去,见郁卿兰情绪失控,忍不住宽慰了一声,“表妹休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方才也没有其他意思。”
听了这话,郁卿兰才稍稍放心。
她的目标虽然不是陆一鸣,但她是陆一鸣的白月光,陆一鸣只能喜欢她一个人。
……
郁长东和陆一鸣来到隔壁牢房时,郁棠的异常镇定,让他二人皆稍稍失神。
她就坐在那里,十五岁的光景,梳着不太合适的妇人发髻,头上只插着一根翠玉流苏的簪子,却是掩盖不了她原本的殊色。
郁棠和郁卿兰就是两个极端。
一个是极致的艳;
另一个则是极致的乖。
郁棠抬眼与他二人对视,目光坦荡。
陆一鸣薄唇抿了抿,郁棠没有表现出任何需要他的样子,他连句宽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郁长东犹豫了稍许,问道:“棠儿,你告诉父亲,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郁棠莞尔一笑,尚且稚嫩的脸蛋,露出些许无所谓的神色。
“郁将军,你会相信我所说的么?”郁棠反问。
郁长东噎住,他已经听了郁卿兰一言,此刻再问郁棠,多少显得多余。
郁棠见他二人神色凝重的沉默着,她反而放松了下来,“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首先,论杀人动机,想必有人比我更想杀了冯川。其次便是杀人凶器和案发地,刺死冯川的匕首并非我所有,况且我岂会那么蠢,在自己的铺子里杀人?而且,冯川是个男子,他又怎会被一个女子轻易刺杀?唯一的可能便是,冯川和凶手关系要好,凶手是在冯川毫无防备之下杀了他。”
少女的冷静,和她稚嫩的相貌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说话时,眼睛里是发光了,像是倔强的盛开在悬崖峭壁的忍冬花,从容中透着自信。
见郁长东和陆一鸣无语以对,她又轻笑,说:“我会恳请刑部侍郎大人彻查此事,还我一个公道,届时真凶自会浮出水面。”
郁长东心头猛然咯噔了一下。
闻郁棠此言,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郁卿兰,而且似乎寻不出破绽,只要官府找到证据,郁卿兰就无法脱罪。
此时的郁长东,他看着郁棠的神色透着一丝复杂。
陆一鸣亦然。
郁棠突然来了兴致,问道:“陆一鸣,现在在你心里,你觉得谁才是凶手?”
陆一鸣没说话,那个在朝堂上,与权臣唇枪舌战的陆大人,被问的哑口无言。
郁棠又说,“其实答案已经很明了,但你们却选择装瞎。”
郁长东、陆一鸣,“……”大梁有头有脸的两位大人物,就这么相继沉默着。
而牢房另一头,郁卿兰忿忿的咬着唇。
她知道郁长东是女儿奴,而陆一鸣在遇到她这个白月光的事时,所有的理智都会消失殆尽。
她坚信,郁棠即便占理,她也不能赢了自己!
……
同一时间,刑部衙门来了一位稀客。
赵澈的到来,让整个刑部衙门人仰马翻。
要知道,晋王一旦惹事,那必定是惊动朝堂的大事。
侍郎大人李忠扶了扶头顶乌纱,装作与赵澈不相熟,上前行礼道:“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是为何事?”
李忠不便直接偏袒郁棠,但如果被赵澈“逼迫”,朝中也不会猜出他是赵澈的人。
赵澈一惯目中无人,哼笑一声,“本王今日前来,是打算询问一桩案子的进展如何了。”
李忠自是知道赵澈问的是哪一桩案子。
他明知故问,“下官敢问,王爷的意思是?”
未及赵澈开口,红九入戏太深,当即暴跳如雷,“我家王爷当然是关心棠姑娘的案子,李大人还费什么口舌?速速将此案的来龙去脉一一交代!”
李忠沉着脸,“王爷,此案还在调查之中,只是……眼下郁将军和陆大人已经询问过此案,下官不知王爷因何如何关心这桩案子?”
李忠心里暗自嘀咕。
南炎此前已经来过一趟,让他务必要配合王爷,他也听说了郁棠和赵澈之间的那些事,更是不知自己此刻表现的如何……
但见赵澈幽眸深邃,似一眼看不穿的深潭,李忠真为自己捏了把汗。
也不知道那位郁棠到底是何方神圣?
郁家、陆府、晋王,甚至是归德侯府也在暗中打过招呼。
李忠不敢隐瞒,压低了声音,如实禀报道:“王爷,明家世子恳请过下官,让下官定要彻查此案。”
言罢,李忠站直了身子,刻意与赵澈保持着距离。
又是明家。
明家为什么会对郁棠感兴趣?
赵澈眯了眯眼。
此时,郁长东和陆一鸣正从牢房出来,二人过来时,看见赵澈似乎已经不觉得惊讶。
赵澈不询问,也知这二人今日是来看谁的。
一想到郁棠可怜兮兮的待在牢中,而郁长东和陆一鸣却是心系郁卿兰,赵澈的父性大发,“既然郁将军和陆大人皆在,那择日不如撞日,以本王之见,不如现在立刻审理此案。”
李忠又默默为自己擦了把汗,他只想安安静静的给晋王当细作,并不想牵扯到群臣之间的纠葛,尤其是男女私事的纠葛:“……”
很明显,王爷是惦记上了陆大人的媳妇了呀!
李忠绷着脸,只好道:“此案并不复杂,唯一的不足便是没有任何在场的证人,不过……倒是可以根据案发现场,以及尸首伤处推演出当时的情况。”
赵澈兀自落座,仿佛把刑部当做是自己家。
郁长东和陆一鸣也留了下来。
李忠见这三人皆是面色凝重,气场冰冷,他也不想蹚浑水,就命了手底下人将推演出来的案子经过又说了一遍。
小半个时辰后,李忠瞄了几眼赵澈,又看了看郁长东和陆一鸣。
他道:“按着眼下情形而言,郁姑娘和棠姑娘二人,一定有一人在说谎。”
陆一鸣沉着脸,抬眼看了过去。
棠姑娘?
从什么时候开始,整个京城都喊郁棠为“棠姑娘”了?!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郁棠是他陆一鸣的夫人,应当唤一声“陆夫人”才更恰当。
陆一鸣很不喜欢“棠姑娘”三个字。
这时,赵澈淡淡启齿,“本王以为,棠姑娘定然没有说谎。”
男人嗓音磁性醇厚,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掺杂了内力,他说话时,仿佛释放出了一股威压。
李忠再次给自己擦了把汗。
王爷非要偏袒一个人,谁也没办法。
此时,郁长东和陆一鸣的脸色俱是很难看。
因为方才刑部官员推演一番之后,怎么看都是郁卿兰杀了人,然后再嫁祸给郁棠。
见四下无人答话,赵澈又说,“棠姑娘身上唯一的匕首,如今在本王手里,只要查出那把凶器出自谁手,就更能笃定棠姑娘无罪。另外,郁卿兰指认棠姑娘杀人,她所说的动机委实过于牵强。而真正有动机杀人的,应该是她自己。冯川死了,她和冯川之间的婚事,自然就作废,想来不管是将军府,又或是郁卿兰本人,都不会愿意和冯家那样的门第扯上任何干系。”
一语毕,男人扫了一眼郁长东和陆一鸣,又说:“以本王对棠姑娘的了解,她根本不屑杀人嫁祸。”
郁长东心绪很乱,理智告诉他,郁棠是无辜的,可另一方面,他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的娇娇女儿会干出先杀人、再嫁祸的事出来。
陆一鸣沉默半晌,嗓音喑哑,像是许久未曾饮水,“郁棠是下官之妻,下官定然会替她求一个公道,下官以为王爷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赵澈看出了陆一鸣的敌对,以及他对郁棠的占/有/欲。
这让赵澈很是不悦。
当然了,眼下郁棠还是陆一鸣的妻,他站在法理的角度,的确是输给了陆一鸣。
赵澈不喜被人挑衅,眸色一冷,“本王的人,本王必定会护着!那么,陆大人,你的人,你护过么?”
作者有话要说: 赵澈:今天又是耍帅的一天,可惜糖糖没有看见。
读者:澈澈,采访一下,你和前夫哥对手戏时,有什么心理感受?
赵澈:我觉得我今天全方位360°无死角辗轧了他^_^
读者:可糖糖的名字还在前夫哥家的户口本上呢。
赵澈:……!!迟早要改嫁的,赵氏糖糖,多好听。
读者: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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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件事是和离导火线,马上就能彻底和离了哈^_^后面轮到男二虐身又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