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澈揉着眉心,阖眸假寐。
奎老不明其意。
他是见过棠姑娘的,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而且又与陆大人夫妻不和,倘若棠姑娘和陆大人和离,日后跟了自家王爷,也没甚不妥。
奎老不明白,为何王爷对那种事为何那般抵触?
奎老退出了屋子,又将房门从外带上,不管王爷是如何想的,降火汤药还是要熬制的。
一想到这样的寒冬腊月,自家王爷穿的那般单薄,奎老暗暗啧了几声。
……
今晚是郁棠亲自在小厨房掌厨,在将军府那些年,为了讨将军夫妇二人欢心,她跟着将军府的厨娘学过不少手艺。
此前,郁棠身边也有几个陪嫁的下人,不过,因着她经历了上辈子,知道最后忠心于她的人,也就侍月一人,遂就不让其他人贴身伺候她。
郁棠和侍月主仆两人在房中吃着酒糟鸡蛋,此时,郁棠总觉得哪里有风吹来。
红九潜伏在房梁上,被这淡淡香甜的酒/香/迷/的垂/涎/三尺,她稍一不留神,似有什么东西从房梁掉了下去。
红九:“……!!”糟了!
电光火石之际,红九手中银针射出,将侍月和郁棠先后击晕。
而就在方才那一瞬,郁棠抬头间,恰好看见一抹大红色身影,但当她察觉时,已经为时已晚。
郁棠陷入昏迷之前,心头猛然之前咯噔一跳。
那不是晋王府的人么?
他更深半夜来她房中作甚……?!
……
红九跳下房梁,用了披风将郁棠裹起之前,他扫了一眼桌案,见还有一碗糟粕鸡蛋,为了避免/糟/踏/粮食,索性就大快朵颐的喝了一碗,又吞了两只鸡蛋,这才离开了陆府。
半个时辰后,红九将人放在了赵澈的床榻上。此时的赵澈单手持书,倚靠在床柱看书,神色十分凝肃,可他明明从不在榻上看书的……
红九不忍心揭穿自家王爷,将郁棠放下之后,就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退出去时,目光扫了一眼,从红九的角度去看,就看赵澈平时颀长挺拔的身段,此时侧过身子,面对着里侧,将棠姑娘整个人都圈在了怀中,动作似乎轻柔熟稔。
不晓得为什么,一惯没脸没皮的红九看见这一幕,愣是一瞬间面色滚烫,好像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情绪在他脑中炸开,不断扩散,使得少年的心扉,今晚有些荡/漾。
他从不知道像自家主子这般冷硬无温之人,也会有将女子搂入怀中的时候。
由于红九一时间好奇过头,就忘记了一件紧急之事需要汇报。
屋内突然熄了灯,红九正想说口的“棠姑娘可能已经知道了”这句话被堵在了嗓子口。
红九:“……”他好像犯大错了……
……
次日,郁棠是在自己的榻上醒来的。
她醒过神的那一刻,瞬间坐直了身子,掀开被褥一看,身上已经穿着中衣,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异样。
她上辈子虽是与陆一鸣一直不曾睡在一块,但唯一那一次破/身却是让她印象深刻。
那次她醉酒醒来后,浑身上下像是被马车来来回回辗轧过几遭,就连下榻都觉得困难,那次休养了好几日才能正常行走。
郁棠确定了自己身子无虞,并没有被人侵/犯,可一想到昨晚的事,她就不寒而栗。
难道是晋王派人监视她?
可是为什么?
那红衣少年明明是晋王府的人,若是没有晋王的许可,红衣少年不会出现在她身边,并且肯定对她做了什么。
整个一早上,郁棠都是游神在外,陆一鸣过来时,她正坐在锦杌上寻思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陆一鸣今日穿着一身竹叶纹的锦缎长袍,用的是白玉冠,清俊的脸上有些萧索。
见郁棠神色凝重,眸光木然,陆一鸣淡淡说了一句,“你……还好么?”
郁棠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陆一鸣稍稍一怔,以往他说话时,郁棠总会全神贯注的听着,她看着自己时,那双漂亮的水眸是发亮发光的。但如今,她纵使看着他时,眼神也是飘忽的。
心若变了,眼神是最直接的表现。
这让陆一鸣频频蹙眉,语气骤然变硬,“我是说,既然你已经服下了血灵芝,日后好生调理,心疾必然能够痊愈,有些事你莫要胡思乱想了!”
郁棠唇角微扬,没什么反应,“多谢陆大人关心。”
陆大人!
还当真是生疏的很呐!
陆一鸣欲语却无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