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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的书房内,跟在韩宗弼身后的那个年轻人刚刚进了书房,关上门,转过头来诺诺的叫了一声“爹!”。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耳光。韩宗弼用的力气很大,一耳光甩上去,年轻人左边的半边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嘴角也溢出了一丝血迹。
“你给我跪下!”
年轻人“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紧紧地抿着嘴,偏着脑袋,看着盛怒的韩宗弼,眼神里还有些倔强。
“我以前是怎么和你说的?你真以为你老子我什么事都能摆平?要是你不是我韩宗弼的儿子,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下场?你这次就是有十条命,都要玩完了!”韩宗弼也是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
跪在地上的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倔强的目光软化了一些,但依旧有些不服气,“这次是出了意外,我们没想到那个检查站连挂着塔北军分区司令部牌照的军车都敢查。还敢跟我们来硬的,在以前,我们用军车已经运了不止一次的货,从来没有出过什么纰漏,遇到敢来检查的,拿出枪来大腿上给他一枪,不也什么事都没有,那些检查站,还有什么警察。看到军车都要发抖,谁敢来过问,这次听说曼德勒那边有人要货,我们才带了二十公斤过去,原以为……”
听着儿子在那里喋喋不休的总结着“失败的原因”,韩宗弼心里一片冰冷,韩家列祖列宗英灵在上,莫非韩家的家业就只能传到我这一代?自己聪明一世,怎么生个儿子竟是这般的愚蠢如猪。要不是这次自己及早知道消息,带着500万过去,找到了人,在那边上报之前把这个逆子给“买”了回来,二十公斤的毒品,这个逆子怕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被人枪毙了的……
看着韩宗弼面无表情的听着在说,跪在地上的年轻人以为自己老爸被自己给“说服”了,原谅了自己,说到最后,还自作聪明的总结了一句,“爹你不用心疼,这次也就是损失了几百万,便宜了那些王八蛋而已,等下一次,我一把就能把这次损失的给补回来……”
年轻人才说完这句话,就看到韩宗弼的眼里流出了两行浊泪,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哭,内心非常震惊,年轻人在书房里膝行了几步,抱住韩宗弼的双腿,“爹你怎么了?这次就是损失了一点钱,以后我一定会给你挣回来的。”
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唯一的优点就是孝顺的儿子,韩宗弼百感交集,摸着自己儿子的脑袋,“儿子啊,你以为我就是心疼那几百万钱财吗?那点钱又算什么,为了你,就算再多出十倍,我眼皮都不会眨一下。以前我叫你不要再碰毒品,今天我最后给你说一遍,这是最后一遍,如果你还有这种念头,我宁愿亲手把你的双手双脚打断,让你变成一个废人,在家里养你一辈子,好让你能得一个善终,也不想见你死于非命,给家里惹来灾祸!你好好记住我今天和你说的话。”
“为什么?”
“天变了!”韩宗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以前交了一些狐朋狗友,有时候偷偷摸摸的做些事,我也不管你,我们韩家的老祖宗最早在孟固也就是靠赶着马帮贩卖大烟起家的,看看以前在孟固说话算话的那些人,谁的手是干净的,杨家在孟固敛财无数,不也是干了不少这样的勾当,这种事,在以前可以偷偷摸摸的做,来钱来得快,天塌下来还有高人顶着,风险也不多,可现在这天要变了,连杨家都跨了,在孟固,我们韩家的底子难道比杨家还要硬?你的资质,只是中下,动脑子的事,你玩不过别人,只会被人算计,眼界也不高,看东西看不明白,这次你们用军车拉货被查了,背后多大的文章,多深的水,就你还蒙在脑子里,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知道,还自以为是。你要继续走这条路,最多三五年内,就是一个死于非命的结局,你爹我再有本事,也不可每次都能拿钱救得了你。今天这些话,你要能听进去,好好在家想想,和你那些朋友把关系撇清了,收收心,等这事过去,半年之后,再出来,跟在我身边,随我做一点正当的生意,学一点经验,认识几个朋友,踏踏实实的做点事,无论是在孟固还是在翡冷翠,有我给你打下的根基,铺好的关系,以你的资质,在将来,就算我和你娘都不在了,你还可以撑起我们韩家的门面,安安稳稳的做一个富家翁,要是你仍旧不知悔改,我韩家的百年基业,就要断送在你的手里!”
韩宗弼的儿子被韩宗弼的话震住了,这次出了这么一台事,要是韩宗弼跟他大发雷霆,打骂他一顿,他还觉得在情理之中,也属寻常,偏偏他老子在发过火之后这么冷静,这么语重心长的和他一说,才越显得非比寻常。
韩宗弼的儿子心里有点发毛的感觉,对父亲的话,尤有些疑虑,“爹你说变天,要变什么天?这孟固还不是跟以前一样!”
“一样?你哪只眼睛看到这孟固还和以前一样?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见儿子这么愚钝,韩宗弼的气又上来了,“这半年,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睁大了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好好想想,看看什么是变天,什么时候看清楚想明白了,你再出去……”
正在韩宗弼教训自己儿子的时候,书房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是急促的敲门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韩宗弼也不想让自己儿子跪着的样子被别人看见了,把儿子叫了起来,让他去开门,门一开,管家就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一句话,就让韩宗弼都跳了起来,“老爷,林……林大……大……大督司到咱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