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那边传来低沉的声音,“什么东西?”
“金疮药,还有一些补品,奴才把东西放在小几上好了。”雪芽连忙走过去,想将匣子放下,但他刚搁下,贺续兰的声音随之响起。
“金疮药吗?拿过来。”
雪芽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打开匣子,从里面拿出金疮药,慢吞吞地挪到床边。他将金疮药递过去,“太后。”
没人接。
雪芽不得已又往前挪了一步,他不抬头,只将手伸出去,“太后,这是金疮药。”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他的面前,“我手上的伤差不多时辰换药了,你来。”
那只漂亮的手的手心缠着绷带。
雪芽看着贺续兰的手,怔了下才说:“奴才……奴才不会换药。”
“没有人天生就会,试试吧。”贺续兰语气其实并不强硬,甚至可以用温和来形容,可雪芽自从上次听到贺续兰跟别人说要杀他的事情,一直疑神疑鬼,现在觉得贺续兰多半是要借这个伤口发挥,寻机弄死他。
他还想过了,他觉得贺续兰应该是喜欢崔令璟的,但因为世俗的问题,贺续兰不可能嫁给当爹的后,又嫁给儿子,所以就百般忍耐自己的感情,甚至还给崔令璟选妃。
提到选妃,雪芽觉得贺续兰有些故意,故意选一个跟崔令璟相看两厌的皇后,这样崔令璟也不会真的爱上皇后,一颗心还是贺续兰的。
而且昨夜的遇刺也太巧了,崔令璟大婚当夜,贺续兰遇刺,最主要还没捉到那个刺客。雪芽看根本就没有刺客,一切都是贺续兰自导自演。贺续兰虽然给崔令璟选妃,但其实内心不愿意看崔令璟跟别的女人同床共枕,于是借刺客一说,把崔令璟从雷皇后的床上喊走。
只是昨夜崔令璟并非跟雷皇后在一起,而是跟他。
雪芽还想,他今日过来给贺续兰送药,说不定也是贺续兰的主意,贺续兰也许打听清楚了昨夜他才是跟崔令璟在一起的人,所以今日就想杀了他。
雪芽越想越慌,更觉得自己不能碰贺续兰手上的伤,如果贺续兰待会手出了什么问题,定会怪在他的头上,到时候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他要拒绝给贺续兰解开绷带,更要想个法子让贺续兰无法轻易动自己。想来想去,雪芽咬了下牙,故作娇羞道:“太后,实不相瞒,奴才昨夜在陛下身边伺候得太累了,手酸腰也疼,怕是不能帮太后解绷带,奴才还是帮太后叫人进来吧。”
他的话含糊不清,非常暧昧,直指他和崔令璟发生了点什么。
雪芽丢下这句话,就想走,但贺续兰先开了口,“不急,你手酸腰疼?昨夜伺候陛下很辛苦?”
雪芽袖中的手偷偷攥紧,但面上挂着羞赧的笑,“是有点辛苦,但奴才还能承受,陛下也挺体恤奴才的,昨夜还允许奴才用同一盆水。”他啊了一声,“陛下让奴才过来送药的时候,还说让奴才早些回去呢。”
说这番话时,雪芽为了让贺续兰认定他和崔令璟有什么,还伸手揉了下自己的腰,他看楼里的小倌做了那档子事后都会揉腰。
贺续兰静静地看着雪芽,并不言语,而雪芽对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不自觉地收起脸上的笑,有些不安地看着对方,但心里又想,他和崔令璟昨夜是差点发生了点什么,他不算撒谎,就算贺续兰去问崔令璟,他也可以说是贺续兰自己误会了。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不要在这里久呆。
雪芽旋即对贺续兰行了礼,“东西已经送到,请恕奴才先告退了。”
他转身就走,顾不得礼仪,可才走两步,腰身被一只手臂缠住,几乎是一瞬的事,他就被人带到了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茶茶哭了吗?
雪芽:没有哦。
那……明天呢?
雪芽:……应该……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