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君不可。”这个时候,一位大臣赶紧站了出来:“师君,为了张大祭酒,请师君暂且息怒。”师君,是张鲁的称呼,而张大祭酒乃是其弟张卫的称呼。总之他手下的官吏都用的是这类不同于汉代官吏的教内称呼。
听得这话,张鲁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个时候,边上又站出了一人:“师君,请师君先息雷霆之怒,待松问其言,再行断处不迟。”此人,便是杨松,毕竟收了不好的礼物,再加上,现如今,汉中已然让刘备的大军左右封堵得严严实实几成瓮中之鳖,不考虑这位张鲁想干嘛,可他们总得替自己的身家性命作打算。
张鲁扫了一眼殿中的诸人,一个个目光游离,面带惶色,张鲁的心不由得渐冷了下来,理智也同时重新占据了上风。张鲁却没有把话语权交给那杨松,抬手挥退了那些士卒之后,望着那仍旧立于殿上的李恢,缓缓地言道:“汝言及我那二弟落在尔等之后,可有何凭证。”
“张汉中若是不信,恢的随从之中,有一人,可作凭证。”李恢向着张鲁施了一礼之后,转头向殿外望去。
不多时,阎圃,已然步入了殿中,向着张鲁拜倒泣道:“主公,圃无能……”
看到了自己派去的监军阎圃的悲容,张鲁的心底有个声音在不甘地怒吼,马超马孟起,早知道他是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就不该收留这等人。不过,现在怎么想也晚了,当初的自己,还不是希望那让曹操击败的马孟起的到来能给自己增添实力,可谁能料想,这家伙实在是太不地道,吃自己的,用自己的,临走了,还很不留情面的捅了自己背后一刀,让自己唯一的弟弟陷入了刘备刘玄德之后,作为他邀功请赏的凭据。
但是,是战是和,主动权已然没有办法掌握在张鲁的手中了,因为,失去了那三万精锐,还有那驻守成固的数万大军,汉中已然变成了一种没有一丝防卫能力的城池。从成固抽调兵力过来防守汉中?想想可以,那来人可不是别人,而是那刘备的三弟,号称世之虎将的张飞,这么一位猛在就卡在成固,不攻又不退,跟看戏似的。
汉中军出战数次,毕尽溃败而归,甚至有一次险些让那张飞领骑兵随败兵一起突入成固之后,成固的城门就再也没打开过,而那张飞仍旧不紧不慢地在那打造器械。似乎就这么跟成固的大军耗上了。
这样一来,汉中,还能怎么办?张鲁望着那些目光闪烁的臣子,清了清嗓子之后,望向了李恢。“还请使者近前。”张鲁招了招手,李恢步到了张鲁的案几前坐下,坦然地望着这位掌握汉中权柄近十年的统治者。
“汝主取我汉中,可是为了那刘季玉?”张鲁望着李恢,轻声问道。问得赤裸裸,也很光棍,当初,他就是被刘璋可逼得造反的,现如今,那刘备是来帮刘璋打自己的,若是要自己降那与自己有灭门之仇的刘璋,那张鲁宁可去死。
听得此言,李恢这样的聪明人哪里能不明白来龙去脉。李恢不由得想到了离开军营当时,陈祗这位小自己一辈的亲戚悄悄告诉自己的话,那位年纪比自己小上几岁的亲戚,似乎能看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一般,李恢不由得心中微寒,决胜千里之外,果然如是。
当下,镇定了心神之后,李恢也压低了声音,低得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说了一番话,张鲁的双眼闪过了一道火花,眯起了眼睛:“汝先退下罢,鲁还需思量一番。”
“恢告退。”听到了张鲁的回答,在弯腰施礼的当口,李恢不由得嘴角微扬,大势,成矣!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讨价还价,来往于汉中与巴西的信使穿梭不断,而刘备的大军,却仍旧在汉昌作出了一副随时进逼汉中的势态,另一方面,不停地催促着刘璋与那庞羲多拿出一些军资与粮草等补给,还有就是,让人潜入蜀中各地,开始了新一轮的交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