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年老体衰,自然是追之不及,加上,那人一直没有扭过脸来,他没能看得清楚,单从背影,他实在是无法认出是何人,但他至少认得那州牧印绶所裹的绸色。
“捞,你们立即命人去捞,无论如何,今日之内,必须将那东西给我捞起来。刘全,你也去,给他们指出来,是丢在哪个方向,就算是把那个大池抽干了,也得给我捞出来!”刘琦站在厅中,颇有些气极败坏地向那都尉道,都尉赶紧领命拖着刘全飞奔而去。
心里边不停地问候着那个无耻卑鄙下流的家伙的先辈异性,妈的,丢哪不好,就算是丢臭水沟里边,重赏之下,还有财迷敢跳下去打捞。可茅坑……想起了那个太守府中,数百个下人使用的巨大茅坑,这位都尉就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似乎觉得鼻子已然嗅到了那股子浓烈的臭味一般,险些干呕起来。
刘琦回过了头来,望向那蒯越。“蒯别驾与吾先父相交甚深,先父的后事,还请蒯别驾多多劳心才是。”
“那是自然,只不过越身体自觉沉重,不堪任事,待处置了景升兄的后事之后,还望大公子恩准越告病返家。”蒯越言道。刘琦正欲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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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刘备却站了起来:“且慢,异度乃荆州之栋梁,此非常之时,怎能如此弃大公子而去。还望异度能以荆州百姓为重。大公子,本不该由备说此言,然吾与兄长相交多年,情谊之深厚,实乃言述,不想,竟然遭此大劫,然,荆州不可乱,大公子亦不可心乱。”
听到了刘备此言,刘琦也不由得有些黯然,旋及想起过往,虽然蒯越对自己不冷不热,可同样,对其二弟刘琮也是如此,自己不受父亲厚爱,也多是那蔡氏和蔡瑁从中挑拔,蒯越一向与此事无涉。
这个时候,下意识地抬起眼睛望向那坐在一旁边的陈祗,陈祗隐蔽地回了一个眼神,做了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动作,不过,便是这些不引人注意的动作和眼神,让刘琦心中一凛。猛然省起,蒯、蔡,皆是荆北大士族,更是其父立足于荆州的根本,自己问罪于蔡,可借其父之死而问罪,但是蒯氏却本与此事无涉。
若是自己逼走了蒯越,那么,那些原本归付在其父身边的那些士族会如何看待自己?谁都会担心,自己这位新任荆州牧会找上他们。另外,蒯越久为别驾,一州之政事皆出其手,蒯氏在荆州的官吏中,可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所以,蒯越,必须留下。
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和恳请之眼:“蒯别驾切莫如此,先父在世时,曾多次向琦言及别驾,言别驾量雅才高,德行乃荆州官吏之表率,琦亦信得过蒯别驾的德行,当不会涉此污秽之事。汝久掌州务,小侄初至,还望别驾如当初助先父一般,助小侄一臂之力才是。”说完这话,刘琦向蒯越恭敬地深施了一礼。
蒯越赶紧侧身让开,回了一礼之后苦笑道:“大公子如此,这让越着实为难……”
听得此言,在场的都知道蒯越已经在顺着台阶下了,大伙也都顺势而劝,蒯越也就半推半就地勉强留了下来。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表达对前州牧的哀思,对继任者的展望和期许,总而言之,对于陈祗而言,已经没有什么热闹可看。
再加上他也不愿意顶着那冲天的臭气,去欣赏后院那些重赏之下,如同打了鸡血,怪叫着跳进粪坑里边的勇士们玩捞东西比赛,嗯,想到了这,陈祗不由得头皮发炸,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自己的兴趣还没有变态到那种地步。